婚礼进行曲——阳光不锈

我和姐姐姐夫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在哥哥婚宴的间隙里和他们聊天,姐夫说起了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兰叔,他一直坚持不懈的抓早恋。我说:“别,我高中的男朋友今天结婚,聊这个我容易崩。”那一刻我想到的是那个我喜欢的男生牵着我的手走在学校附近的路上,我说会被兰叔发现,他说发现又怎么样,面对面碰到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是吕妈经常在班里说的:“一个看到老师就急着甩开你的手撇清关系的男生,你跟着他做什么?”

图片发自简书App

如果说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一次愚蠢透顶的时候,那这场恋爱就是我机智聪明十多年要付出的代价。这六年来我时常问自己,后悔吗?我想得到一个后悔的答案,然而不,从不后悔。或许一个人的生命中就注定有那么一个人牵扯一生,想起来就疼。他经历在你整个青春里,分割不开,稍一碰就要窒息。

完全不记得第一眼见到他的样子,那一年六年级,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公主,眼里只有我的比赛,表演,那时候我的朋友都是最优秀的,我坚信着只有优秀的人在一起才能变得更优秀。初次留意到他我们已经是初中,运动会上他就是王者,所有人为他欢呼,为他呐喊,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光芒,从小唯独体育差的我在那一刻对他无比崇拜。运动会结束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我会时不时在路过他时偷偷看他一眼,并无多余的念想。

第二年运动会前,我准备了一瓶酸奶上面写着加油,趁着午休放在了他们班门口,两分钟后紧张的不行,又偷偷拿回来自己喝掉。那时候那种小迷妹的心理啊,真的是单纯又美好。时不时关注一下他动态的我听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是我最好的朋友。某一天傍晚,我排练结束下楼路过操场,看着同在校队的他们俩并着肩顺着夕阳的方向奔跑,画面那么的美,直到今日那场景还清楚的刻在我的脑海。

再后来一心追她的他加了我的QQ,时常打探她的消息,而默默喜欢他但又一直是乖乖女的她悄悄对我倾诉着她的小心思,初中的我们常常牵着手在小区的各个角落散步,聊学习,聊人生,聊那些女孩子的小心事,我们一起规划继续考一样的学校,将来住在一起,家里要布置成什么样。我们在下课的时候会溜到他的班级门口转悠,就为了陪她看他一眼。在中考的重压下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扶持,相互进步,我还八卦的热衷于撮合他们两个,希望所有的爱恋都有美好的结局。

中考后她去了全省最好的高中,我执着的选择了从小喜欢的姐姐毕业的学校,而他特招到了我的学校。这大概就是我所有悲剧的来源吧,如果不曾那么固执,后来也没有那么多遗憾。她住校,在那所学校压力极大,而我们学校是重点高中中的体校,他又是体育生,自然是如鱼得水。异地的他们俩时常吵架,有各种烦恼,然后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我就成了最佳倾诉对象。我又和他每天一起坐车去学校,他坐车帮我占位置,早晨他训练我看书,关系越来越好。

如果换一个时间,我愿用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可是那时候却也是我最艰难的时候。那年,我身边发生了一些变故,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三年级起认识的,在一段时间每天上下学骑自行车载我的的好朋友忽然猝死,那时候的我脆弱的似乎靠着一面墙才不会倒下。我在学校和别的班的学生起了冲突,人家放言要打我,无奈下我找了他,然后这件事情被消散于无形,那是一种最脆弱的时候被保护了的感觉,就像是一道阳光洒在我满是泥泞的心里。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太累,又或者是从小还比较优秀的我和他有了很多交集,总之忽然有一天,他说我们在一起吧的时候,我带着愧疚说,好。

那时候的我喜欢他吗?我不知道,也许是曾经的崇拜的一种延续,也许是脆弱时候被保护后的依赖,我安慰自己我们是在他们分手了之后才在一起的,可是却偷偷的不敢告诉她,怀着这种负罪心理,我抓着那一丝微弱的温暖,努力挣扎。我依旧记得第一次我们牵手,他的手上有烟味,分开后我闻了闻自己的手,觉得似乎烟味也没有那么的呛鼻;第一次在寒风里他抱了抱我,似乎冬天真的不需要多加毛衣就能温暖。

然而偷来的幸福总是会有报应的吧,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我和妈妈从姥姥家开车回家刚到自家楼下。我打开车门冷气灌了我一脖子,就在这一瞬间我的QQ闪了闪,他发消息说“我们分开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愣了愣,回了一个“嗯”,心里跟被一把刀拔出又扎下一样,那是我那段时间唯一的阳光了啊。可是我来不及悲伤,因为我还要解决自己的一堆麻烦。从那时候起,我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安全感降为负值,我不相信所谓陪伴,所谓可以依靠,所谓承诺。

过了没几天,我听说他们复合了,这就合理了,本就是我违背了闺蜜法则,最后被抛弃也是理所当然。重要的是,我没有经历悲秋感怀,我自己的麻烦越来越严重了,爱情是奢侈品,我为它疼,但没空为它哀悼。

再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某天我一个人在家收拾房间,他发QQ说在我家附近酒吧喝酒钱不够被扣了,让我去赎他。我冒着被妈妈回来发现我没完成任务的风险鬼使神差的就去了,站在酒吧门口,我愣过一秒钟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来,然而下一秒就看到他微醺的站在我面前,眼睛闪着亮光的看着我。瞬间我就不能思考了,这个扎过我一刀的人,那么记仇的我竟然就原谅他了,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疯狂的样子。

我看着他喝酒,说话,然后不知何时脸就靠近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其他女生在经历初吻的时候在想什么,我当时听着酒吧里放着王力宏的《你不知道的事》然后在心里吐槽着,真不吉利。回家后我发消息跟他说我就当他今天喝醉了,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当作没发生,然而他却保证这一次很认真,很认真,认真到愿意告诉她,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一起了。

那时候我是害怕的,忐忑的,愧疚的,但不可否认,也是开心的。后来就像他保证的一样,我们是有过一段开心的日子,高中时代和校队的男生谈恋爱是要有被围观的觉悟的,我也经历了被低年级崇拜他的小女生指点的情况,经历了去高年级班早读查卫生被全班起哄的场面,还有我们的教导主任兰叔一脸戏谑盯着的时候。

可是爱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从小就爱的那个人。我们这种从小学就在一起长大的情谊,确认感情真的只需要从眼神就能看出。在某一天,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知道他不爱我了。我无比冷静的在刷完一套高考复习题后发了消息说分手,然后丢下手机继续刷题。他没有问理由,只是说了抱歉。是啊,不爱的理由根本不需要说出来,我们都还太小,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以为在一起就是每天的问候,不在一起就是一句再见。

说了分手后我一度放弃自我,借着失恋把自己沉浸在理所应当的痛苦中,逃避身边所有麻烦,身体状况的迫害。我每天折星星,折到指尖痛到不能碰,然后接着练琴,让疼痛麻木自己的所有感情。我给他写情书,我说分开之后才敢说爱,因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惶恐和害怕。发在QQ空间的情书让我失恋都失的沸沸扬扬。我的青春绝对是精彩的,不逊于任何一部被拍出来的青春片。

就在那之后,我的病严重到我已经无法起身,躺在床上吃饭都要喂,她带着我最爱吃的糖来我家看我,喂我吃东西,我们不谈任何与他有关的话,就好像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女孩子的友谊多么脆弱啊,根本容不下一个男生夹在中间。于是当后来我的病好了,我和她又能牵着手去逛街吃东西的某一天,在我看到她偷偷的接电话、回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完蛋了。相互拉扯只能让三个人都尴尬,我是他们的阻碍,也是对自己的凌迟。她说一直对我感到抱歉,怕伤害到我,我又何尝不是一样,至于对错,谁又说的清呢,不懂爱情是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坚守闺蜜的法则。

我没有报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说好的学校,去了没有一个朋友的城市。我在那听说他们在一起了,有听说他们分手了,然后抱着吴婷在冰场哭的稀里哗啦,我说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他流眼泪,从此之后我要向前看,不怀念友情,也不追忆爱情。

在他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喜欢那种温文尔雅,学富五车,能陪我写文作曲的男生,爱情果然从没有什么计划,是他,便是了。后来有了新的男朋友,然而妹妹在见到我新男友之后就说我是找了另一个他,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从那之后,爱的人都像他。

那时候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结婚,说真的,到现在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在朋友圈看到他晒结婚证的那天,我发消息给睿睿,说他结婚了。她问我不会还有什么想法吧,我说没有,就是觉得青春真的结束了。然后我们感叹了一下我们那段一起经历过的轰轰烈烈的青春,转尔就都已各自成家。

情绪的崩溃点来自于看到他发请柬的那一天,穿着西装抱着新娘的他还是不好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有这么大的执念,明明后来遇到的男生有比他好看的,比他优秀的,但却再也没有了那年不顾一切的冲动。那个晚上我失眠了,凌晨四点站在我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灯火璀璨,我一个人在风里嚎啕大哭,之后在那一年离开的时候他给我的空间留言下回复,新婚快乐。我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感受青春的光芒从身上一点一点洒向夜空的感觉,之后心就失去了那层闪闪发光的装饰,最美好的一块就这样被埋了起来。从此之后就要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去思考要找一个怎样的男生共度一生,为建立起一个家庭而结婚。

我用了一个通宵看了那时候没敢看的《小时代》四部电影,我这种爱哭鼻子又爱多想的人平时完全不敢看爱情片,那天晚上我哭成傻子,那种我一直都羡慕的从小打大的感情,我碰不到;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散伙的友情,我抓不住;那些在我青春里如荆棘般缠绕的人,我拔不掉;那些愚蠢透顶的决定,我改不了。青春过,不顾一切过,轰轰烈烈过,凄凄惨惨过,如今,到了要和它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们的故事没有什么大团圆的结局,没有什么喝醉酒打电话的桥段,我们都是如此的理智,分别在离彼此很远很远的距离过着自己的生活。

后来我去看了和她约定好要一起去看的周杰伦的演唱会;我的房子装修,我留了一间房装成那时候我们说过的样子,我要在墙上贴上周杰伦的海报,就像小时候想的一样;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坐在地板上,开着电脑,看演唱会,看综艺,写文,都和那时候我们的梦想一模一样。

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不和任何朋友的男朋友接触,和身边已婚的男生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我依旧恐婚,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坚信所谓承诺有效期只在当时那一瞬间。我担心身边的人会离开我,甚至敏感的有强迫症,但当谁决定离开后又理智的吓人。那一年,在停车场的寒风里我就知道,没有谁能真的永远陪伴我,没有谁能给我所谓安全感,相互陪伴的这有限的时光里就彼此珍惜,分开了也不必太难过。

念宝宝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姐姐跟她说“因为姨姨太美好了,她还没有遇到一个和她一样美好的人,但以后会遇到的,遇到那个和她一样美好的人。”

祝占据我整个青春的那个人新婚快乐,我会期待,遇到那个和我一样美好的的人。

再见,青春,愿余生阳光不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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