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的故事

梁酒药已经三天没有喝酒了。

戒酒的承诺是对他的媳妇作出的。四天前,他在喝了一斤多白酒后找不到回家的路,自己反而摔倒在街上,于是就睡在了老供销社的门口。

他的妻子找了半个晚上,几乎寻遍了百花镇的所有角落,终于在后半夜找到他。那时梁酒药睡得正香,鼻子里吹着泡泡,俨然一副满足的样子,嘴里砸吧着似乎在做着美梦。

他的妻子——柳玲香——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流着眼泪,将流出的鼻涕用力一吸,然后狠狠一脚揣在梁酒药交叉在一起的左脚大腿上。梁酒药打个激灵,一下睁开眼来,手捂着被踹得生痛的大腿,“我日你……”,剩下的字还没骂出,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高处带着哭腔骂道:“你这畜生,喝你妈几口猫尿你就找不着北了。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你个狗日的畜生。”

梁酒药酒醒了一半,头还有些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看清眼前的妻子正叉着腰指着自己在骂,倒也不敢出声了。揉着自己的脑袋,梁酒药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搂了搂肩膀,感觉到初秋的寒意,他想这次算是喝麻了,居然就这么睡在了外面。

“你还不起来,是准备要死在这里吗?”柳玲香的声音带着恼怒。梁酒药清了清嗓子,他感觉自己很渴,喉咙里像火烧似的,把背挺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柳玲香已经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了,梁酒药看了看前面扭动着腰肢,穿着单薄的棉毛衫,趿拉着一双布鞋的妻子,没敢说话,悻悻地跟在后面走回家。

“咕咕”,梁酒药抱着自己的大号茶缸喝下去满满一缸茶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口渴过,就算是在田坝里顶着太阳打一天的谷子,他也没觉得入口的水有这么好喝。

柳玲香没有去睡觉,坐在沙发上,抱着双手看着他,嘴里冷哼道:“渴死你个狗日的,你再这么喝下去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外面的。”梁酒药抹了抹嘴角,接口道:“你倒是巴不得我死咯,但是我就是死不去啊。”

柳玲香气道:“我是巴不得你死啊,你死了我还要轻松点。老娘到时候让小勇把你往湖里一扔,省得整天找个祖宗来服侍。”

梁酒药也不生气,嬉笑着说:“老子的事情你少管哈,老子在外面喝几口酒又怎么样?一天天的就盼着老子去死,我死了你就安逸了呗。”

柳玲香撑起身子站起来,双手插在腰上,嘴里吼道:“你以为老娘想管你啊。你在家一天要喝三顿,三天两头的还要去和你的猪朋狗友聚在一块喝,酒这么好喝你就去抱着坛子睡啊,你还回家干嘛?你朋友这么多这么好,怎么会让你睡在街上呢?”

梁酒药摇摇有些微痛的头,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你个婆娘家懂什么哦。”柳玲香嘲讽道:“是咯,我们这些女人懂什么,我们只知道有些人早晚有一天要被粮食精毒死的。其他家男人要么就是被狐狸精勾去,我看你是要被粮食精勾去,而且还是会死的那种。”

梁酒药坐到沙发另一头嬉笑道:“我倒是想被狐狸精勾哦,就是没遇到眼光这么好的狐狸精啊,不就只能找粮食精来勾我嘛。”

柳玲香看到浑身脏兮兮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嫌弃地骂道:“我麻烦你身上脏兮兮的就走开点,不要弄脏我的沙发。你要被勾你就去,最好连这个家都别回来,省得我看着心烦。”

梁酒药现在倒是清醒了,插科打诨的德行上来,笑着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坐,我买的沙发我不能坐,天是王大你是王二咯。男人喝点酒有什么不行了,一天就只知道在耳朵边叨,叨叨叨的你不嫌烦啊。”

柳玲香怒道:“你以为老娘愿意叨你,一天像个酒疯子似的,脑袋都被酒精毒完蛋了的。跟你讲无数遍你都不听,叫你少喝点少喝点,你就跟上辈子没喝过酒似的,说你要死在酒上我还说错咯,不记得你爹是喝酒高血压死的啊?”

梁酒药将食指放在唇边“嘘”道:“小声点,我爸刚走没多久哦,大晚上的,小心他来找你哈,非要弄得鸡犬不宁的才高兴。”

柳玲香白了他一眼,无语地说道:“简直不想和你说话,你真的已经完蛋了。”起身走回卧室,砰一声将门关上,就听到啪啪的锁门声。梁酒药看到妻子进房间,撇撇嘴,“锁门干什么,老子还不能睡沙发啊。”

第二天梁酒药就决定要戒酒了。在柳玲香一早收拾好东西去到城里儿子小勇那里之后,梁酒药很久没感觉家里这么冷清过了。最重要的,他摸摸空空的肚子,没人给自己做饭才是最老火而必须戒酒的理由啊。

那天的饭梁酒药吃得很不开心,就着前晚柳玲香在家吃剩的半个馒头,桌上的菜就是一叠孤零零的凉拌黄瓜。一个孤单的人吃着唯一的菜,倒也光棍。梁酒药从见底的泡酒坛中晃出半杯酒,摇了摇杯中的沉淀,他舔了舔舌头,一口黄瓜一口酒吃完一顿午饭。

日头斜照在西窗上的时候,梁酒药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响。饭是没人做了,他想着干脆就煮碗面吃。翻遍整个柜子也没找到面条,梁酒药不禁嘴里骂道:“这鬼婆娘,家里没面了都不知道出去买点来的。”关上柜门,梁酒药摇了摇旁边桌上的酒坛,透过玻璃看进去剩着一堆泡得圆滚滚红中泛黄的枸杞,酒是一滴都不剩了。“日!”

夜里躺在床上,梁酒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痒得难受,就像烟瘾很大的人,一天不抽烟,感觉浑身都提不上劲似的。嘴里叼着支烟,梁酒药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着脚寻思:试试能不能戒吧。他近来也确实发现自己身体不如以前了,血压什么的好像比前年体检要高了很多。

梁酒药十六岁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喝酒,三个小伙干下去三斤包谷烧。其他两个早就喝醉晕趴在田边的谷草上,梁酒药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能打满满一筐猪草回家。从那时起,他就爱上了喝酒,每日里总会想着法从自己父亲那里偷酒喝。

他的父亲有个玻璃坛子,里面常年泡着拐枣酒。秋冬的时候,他父亲就跑到上坝山边那几棵野生拐枣树下,拿一根一头绑着镰刀把的粗竹竿,从高高的拐枣树上割下结的密密麻麻的拐枣,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背篓里,回到家仔细清理掉拐枣枝上的黑粒,清洗过后放进玻璃坛中,倒进去省吃俭用打来的包谷酒,满怀期待地等着酒的泡制成功。

梁酒药每日里贼兮兮地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小破瓷碗,从那父亲一直舍不得喝,泡得黄澄澄的酒坛里倒出半碗来,将鼻子凑到碗边,轻闻下带着枣香的酒,然后细抿一口,砸吧嘴巴觉着一阵暖流从口腔淌到喉咙再滑进胃里,然后一口气将碗里剩下的酒液喝掉。舒适地打个酒嗝,一副满足惬意的样子。再像做贼似的将坛盖封好,把瓷碗清洗干净轻轻放回碗柜里面。

几天下来梁酒药发现坛里的酒下降了一小条线,父亲倒是粗心大意平时不甚留意。聪明的他却想到了一个方法,让自己能够偷偷喝酒而不被父亲看出酒变少了,那就是往坛里掺水。每次梁酒药偷喝完酒,总会装同样量的水掺进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时间久了不单是父亲,就是他自己也看出,原本深黄的酒液从外面看来竟变成了浅黄色,就像打田回来桶里的洗脚水一样,第一桶水总比后面几桶水的颜色深得多。

父亲狐疑地打开封盖,舀出二两在碗里,一试之下发现酒味淡了不少,这顿时让他急的不行,大声地叫着怎么酒没味了,他于是将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儿子。梁酒药却会狡辩,理直气壮地说这会不会是父亲自己没有把盖子封好,导致酒味散了,哪能怪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呢?父亲将信将疑地重新将盖子用塑料袋封好,狠狠地瞪了梁酒药一眼,示意他不要打这酒的主意。

梁酒药很庆幸自己瞒骗过去,没有受到父亲的责罚,却也不敢再偷喝酒了,至少,不敢再喝得那么明显,只会三天两头偷舀那么一小杯来解馋。第二年他就跑到镇上的酒厂去当学徒,学习怎么烤酒了,当然,这是他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喝酒选择的一份“有前途”的职业。

在酒厂做学徒的日子并不轻松,时常要卖很大力气。一百五十斤一包的玉米时常要梁酒药一个人背,背个二十包下来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顾不上休息又要背酒药,背高粱。往火坑里添煤,出酒糟要铲酒糟,封甑子,守着发酵,半夜里出酒要守着酒坛和添煤,这是个细致的体力活。梁酒药从头到尾学习每一步工序,每一步工序都流淌了他的汗水和力气。

每日夜间,梁酒药添好煤炭后就瘫坐在大甑子下埋着的酒坛口边,不时掀开盖着的红布看酒液流出的情况,手里随时拿个酒提子,隔一会便将手探下去舀一点上来尝尝。刚酿出的酒度数很高,而且十分辣口,吞下去又极其烧胃,却能很好的满足梁酒药那与日俱增的酒瘾。一日他照理舀来刚出的酒喝,不知不觉间竟喝醉了,被出来查看出酒情况的师傅看到他正双手各抓着一把晾在凉床上,煮熟的掺着酒曲的包谷大口的嚼着,嘴里嘟嘟囔囔地喊饿,师傅哭笑不得,问他:“酒药好不好吃?”梁酒药含含糊糊地回答:“嗯嗯,好吃,好吃很呢。”于是便有了一个伴随他一生的绰号——梁酒药。

梁酒药今年春天刚满五十一岁,这几十年来他喝过不同种类的酒,红的,黄的,白的,啤的,酿制的,勾兑的。他时常在酒桌上吹嘘,自己喝过的酒加起来估计都够灌两次大田了。于是酒桌上的人便开口问他:“就是喝得太多所以你连掺着酒药的包谷都吃咯!你倒是说说好吃不呢?”旁人于是跟着笑起来。梁酒药总是吞下一口酒,再砸着嘴巴自得地说道:“你们是太年轻没吃过我们那个时候的苦,酒药你平时尝起来感觉涩咯咯的,但一掺了包谷,吃起来就别提多营养美味了,这才叫粮食,管饱,好吃。”

随着年龄的增加,梁酒药的酒量却不尽他意的下降。原来他能喝趴下同桌的所有人,现在是两杯下去就不知道南北了,这让梁酒药感觉十分郁闷,妻子时常劝说他少喝点,毕竟年龄大了,身体跟不上了。梁酒药还气恼地说妻子是在嫌弃他不行了,每次喝酒又多加了二两,晚上睡觉又要强制骑着妻子证明他身体还是很棒的。自从在儿子小勇的婚礼上和别人拼酒将自己拼到医院洗胃之后,他其实倒是收敛了一段时间,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没过多久他又在酒桌上蹦跶得欢快起来。

不喝酒的这三天,梁酒药感觉时间过得就像蜗牛从门口爬过一样,漫长得就像过了一辈子似的。他这三天的生活完全就靠着厨房墙根底下的一堆土豆,三个连皮煮好了就是一餐,五个削皮切块炸好就是一顿,三天的土豆吃下来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似的。

梁酒药每隔十分钟就要走到泡酒坛边,轻轻摇一摇酒坛,晃一晃里面的枸杞,或者将酒坛整个端起来放到头顶仔细看底下还剩着酒没有。嘴里自言自语地说话:“早知道前两天先打几斤泡着的。”吃着土豆的时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吃一块土豆,便轻呷一口水,啧啧有声做出品酒的样子。一顿饭下来,梁酒药总感觉昏昏沉沉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而且像在被许多虫子咬噬似的,嗓子眼里又像是干渴了很久,一直发痒让他十分难受。

梁酒药叼着烟躺在沙发上,手上下抚着胸口,嘴里哼唱着《金梭银梭》,头摇摇晃晃的想转移自己的注意。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梁酒药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心里激动地想着是不是朋友打电话叫喝酒了,颤抖着手将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却看到是儿子小勇打来的。他挥了挥手机,左手摸着鼻子心想:这小子打电话来干嘛,不是要送他妈回来了吧,这也没人在家做饭可苦了老子了。按下接听键,老气横秋地说道:“幺儿,给我打电话……”“我妈死了!”电话那头吼道,传出小勇那愤怒的声音。

梁酒药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蒙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我妈死了,你妈死了。”他猛然站起身,“啊”一声大叫,声音尖锐,呼吸变得颤抖,接着全身开始发抖。

“是啊,我妈……死了,被车……撞……死了……”,小勇哽咽着说,“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害人精!我没在家,她跟小芸说你自己在家没人给你做饭,吃完饭自己就出门准备坐车回百花镇,结果路上就被车撞死了。”小勇显得很愤怒,歇斯底里地在电话那头咆哮道。

梁酒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手机啪一声同时掉落,滑到沙发底下。他感觉呼吸急促,就像有一双手掐住脖子似的踹不过气来,两脚无力地向前蹬,双手摇晃着不知道摆在哪里,最后抱住自己的头,哇一下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变成呜呜咽咽的哭声惊来隔壁邻居黄二毛过来敲门,“梁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黄二毛在门外叫道,两家关系很不错,黄二毛也经常和梁酒药凑在一块喝酒。梁酒药在他印象中从来都是喜欢插科打诨,都没见过他急眼,更别说哭了。

黄二毛正拍打着门,却见门忽一下打开,就看到梁酒药头发凌乱,敞胸露背的冲出来,大叫着往街上跑去。黄二毛一愣,随即追上去。

“你嫂子出车祸死了,我日!”梁酒药朝追到自己身边的黄二毛吼道。

“什么?”黄二毛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看梁酒药跑出去之后,突然叫道:“梁哥,回来,我送你去,我开车。”

梁酒药突然停下,又折返回来:“赶紧的,去市里面。”

梁酒药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儿子儿媳蹲在走廊上痛哭。见到梁酒药跑来,小勇一拳挥在父亲的脸上,鲜血瞬间就从梁酒药的鼻孔中淌出来,妻子小芸和黄二毛赶紧把他拉住。梁酒药顾不上被捶得发昏的脑袋,浑浑噩噩地走进病房,房间里一片雪白,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白布盖着的人。消毒水和鲜血的味道刺激着梁酒药的大脑,这让他感到十分恶心,他现在很想吐,却又不得不忍住。

梁酒药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双手发抖,浑身战栗。他瑟缩着手,轻轻掀起白布,哇一声呕吐出来,随即整个人便晕倒在一边。

柳玲香的葬礼全部是儿子小勇来操办的,他没和梁酒药说一句话。梁酒药搭不上手,也没精力去操心那些繁琐的事情,自己跪在妻子的棺木前,一张一张地烧着纸钱,期间不和别人说一句话,谁也拉不起他来。他仿佛像个木偶似的,机械地重复烧纸钱的动作,眼神呆滞,泪水涟涟。

小勇在母亲上山那天处理完所有事情,夜里就回城去了。梁酒药重又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家里。

之前妻子进城,他感到孤单却并不觉得难受,因为他知道妻子还会回来,除了酒瘾发作令他难受外,他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现在妻子永远的离开了,梁酒药才意识到此时此刻他有多么的孤独。他像一匹走失的野兽,独自在黑暗的旷野上龋龋独行,四周黑漆漆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他感觉寒冷,四面传来呜呜的风声,吹在他无力而单薄的身上,此时的他,绝望极了。

冬天来了,近几年都没下过雪的百花镇,今年出奇的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一天一夜过后,整个镇子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天地皆白,寂静无声。

梁酒药摇晃着身体从街上走来,天上飘着雪,他身后排出一条长长的脚印。他晃悠着回到家里,那里一切都没变,看着白色节能灯下的客厅,梁酒药摇晃了一下脑袋,打了个酒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没一会便沉沉睡去,鼾声四起。旁边的火炉是冰冷的,它这个冬天从来没有被点燃过。

小勇第二次回家,却是要操办自己父亲的丧礼,而与上次他操办母亲的丧礼,相隔不过四个月。最后一天,小勇是被妻子搀扶着办完所有事情的,他的头发全部都白了,整个人看起来像老了十岁,谁能想到,他才二十八岁呢?

小勇对前来参加丧礼的亲朋表示感谢,最后说道:“我父亲这一辈子,不喝酒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只要一喝了酒,天上的事情他懂一半,地上的事情他全知道。至于他会被冷死在家里,估计自己也没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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