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常常经历好几次四季,也常看见花儿迷路在四季,比如冬天时油菜花和婆婆纳荠菜就开了,冬天时银杏树和青冈树还穿着黄衣裳。夏天时就见到第一片黄掉的易扬叶。秋天时我还穿着吊带长裙在河边绿树下发呆。
比如春天…
春天走的更快。
「春之花事」
有时很喜欢一月。
虽然依旧寒冷,但是气温却在一日一日的高起来。春天近在眼前,田野间一片绿意盎然,腊梅花开的正好。
大雾的天气越来越少,阳光的日子越来越多。
二月时樱桃花开,油菜花紧跟着也开了。
李花梨花桃花乱开一起,到四月暮春油菜结荚时夏天就快来了。
我并不太清楚的记得夏天到来的日子,或者是我第一天穿上裙子换上凉鞋?第一次开风扇?叮我的第一只蚊子?吃的第一支冰激凌?“卖凉糕噢”的叫唤声?
「夏的记忆」
清明后,便开始有了夏天的气息。
印象里,每年上坟回来都热一件件脱衣服,甚至恨不得换上凉鞋。
翻到四月写的文字,开始出现“夏”的字眼。
说着春深梦窄,转眼就入了夏。
紫薇花开,荷香满湖,榴花红火,牵牛花三角梅栀子花格桑花,叫的出名的,叫不上名的,在这个季节开到盛极。就连树林里里的狗尾巴草,也在阳光里熠熠发光。
我见到大片大片的爬山虎,竹林,香樟树,行道浓荫蔽日。
有时会想起南方。
这样的季节,即使天蓝也是云淡。心里万分愁绪,到最后也说不出来。
在后门寻找美食。傍晚时分,一整条街各种香气四溢,那是尘世的味道,人声鼎沸,各种商品在折价处理。
寻人多的摊位坐下,先是凉面,又是冒菜。
再也吃不下。
唯有看着各种凉菜拌菜火锅粉烤鱼烧烤串串冷锅钵钵鸡干锅粥甜品寿司肉夹馍等饮恨。
又买水果回来,有冰冻过的西瓜,水蜜桃,无骨李,黑布林,荔枝,哈密瓜,葡萄。有人摘了栀子花和荷花来卖。闻一闻,放下。
有时便觉夏天是无比好的季节,即使汗如雨下,可片刻清凉就会觉得莫大满足。这是凉爽春秋,冰冷冬日,都没有的感受。
我已经好几年没好好过过夏天,四季在我身边总是飞快转换。
就像身边的人,来了又去。
多年前的旧友写道,只愿多年后你见我,或者我见你,在回忆里,你依然白衣胜雪绝世无双;我依然能对酒当歌,浪迹天涯。
便一切没有,若能安稳度日,与人无争,或归隐山林,或醉酒于闹市,也不算虚度一生吧。
世事苍茫,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影子,所以不能怪责他人没有与自己一直相伴。
这世界肯定不会长成我们喜欢的模样,明天,也许并不会好一些。
这是很久以前的我们都没预料到的世界。
“年少的梦依然悄悄生长,而他的翅膀已经掠过了所有繁华苍茫。”男声在成都的夜色里反复唱,只是我们都少了,那些少年心气。
「秋应很好」
寒露忽至。
这日反而热和了一些。
清晨出门,松柏在大雾里若隐若现,犹如一幅水墨画。太阳已经升在半空。忆起大雾天就会是大晴天这样的话,突然潸然。多少年后,兜兜转转又在家乡的晨光里。晨光熹微,松柏沉默不语。熟悉的风景年年复复不曾变过,树绿了,草黄了,天蓝了又灰了。
车行过一树黄槐,一丛竹林,一重山水,一重歌。
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
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有时是暮色四合。
偶尔会写只字片语,却不过是冰山一角,抑或浮冰之上的影子。那些深埋的,依然日复一日的深埋,任谁都不提及。
我以为这样就会好,却常常觉得寂寞。
和很多人开始疏离,表面的,内心的,山不就我,我亦不就山,时光轰烈而来,我们就这样挥别。挥别那个昨日,和昨日的我们,再也回不来。
已有很多人这样告别。
原以为习惯的,可每次还是会隐隐作痛。它们在岁月里逐渐成了不能提及的隐痛,时光化作尘埃,一点一滴的把它们变成荒芜。
九月快结束了,秋天才来了。秋分后,秋天才真真正正的来临,夏天,也真真正正的远去。雷始收声,蛰虫坯户,河水始涸。
一日寒过一夜。
日落和夏天,一起远去。
「冬的弥漫」
一直到了十一月,才愿意承认那夏日已经远去。
初冬的气息在每个早晚下雨起风时临近。
入睡醒来的心,总在唱粉红色的回忆。
夏天对我,是比春天更多的绿色和葱郁,是初夏满地的野花,是盛夏的凉风,是晚夏时的秋意。
那么漫长的夏日,也不过转眼即逝。
秋天来后,葡萄藤渐渐枯萎,叶子一日黄过一夜。春夏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当第一片葡萄叶掉下来的时候,夏天偶尔会凉爽起来。再后来,冬天来了。葡萄和夏天都失去踪影,只剩下夏天酿的葡萄酒。
以及在深秋街上那次迷路,身无分文,没带手机。
莫名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再无关系,来来回回在长街上走了好多遍,影子在路灯下拉长变短,月亮在蔷薇篱笆里,每一片叶子都在夜里发光。就像曾经走过的岁月,它们消逝,却永远存在。
冬日夹在深秋和初春中间气温反反复复,真正寒冷的时间并不长。
大寒一过,还有半个月春天就要来了,迅不可及,唯有感慨一句春夏秋冬,岁月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