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中时,学校每年都要给我们分一次班,三年胡乱分下来,只有一个同学跟我一直是在一个班,我当时一直认为是缘分使然,我现在甚至有点儿信命这种东西。
我们那时候在初一就玩的挺好,第一印象是真没有,忘了就怎么走的近了。他性格属于温的一种,白白净净的,有点儿体重,但还不是胖,此类形象构筑他一副好人相,处于木讷与敦厚的中间地带,其实是纯真。他基本上很少跟人急,也不是太善言辞,他属于反应钝的一类人,但他跟人急的样子我现在想想也很逗。
如果说我们是《淘气包马小跳》里的鬼精灵之类,他就是《蓝猫》系列里面的巴豆形象,憨直而少怨言。
说也奇怪,从小学到初高中,我为数不多的那些个处的好的同学跟我的爱好都不一样,他们都打或不打游戏,而都不打球,我跟他初一体育课就经常一起打乒乓球了,后面篮球我们也一起打。
男生爱玩的一些小玩意他特别多,像游戏牌望远镜漫画书,时不时带个稀罕的玩具来,男生好玩,好奇,大家争相借着玩,你一天他一天。所以他的人缘很好,但异性缘就差些。
初中三年里我打了三次架。其中初二一天的晚自习,我跟他在学校操场上打了一架,因为什么事,事后又是如何和好,这些都不记得,就记得打了那一架。晚自习时操场上人少,方便打架,我们打架的步骤是,你先推我一下,为了面子,我要再推你一下,脸上是一副冷酷决绝的表情,嘴上说几句挑衅话,展示自己的主动,这算是前戏,一方被推的猛了,急了,跳起来往对方身上扑,纠缠在一起,别腿,按胳膊,搂脖子,很快就都倒地上,为的是让对方动不得,好按倒在身下。打架能把对方按倒在身下就说明强,势均的话就他压他身上一会,他再压他身上一会,被压的人全身用力扯着嗓子喊,全凭着这声喊想要翻身当强人。最后两人筋疲力尽,起来拍拍杂乱的衣服,尘土漫漫,掉落着杂草和小石子,身上几道抓痕,沁着血,伤其实没有多重,但就是累,我和他那次打架感觉就是累。
我跟他,还有另一个同学,三个人那时候处的很投缘,另一个同学因为成绩不好,初二被分到了后面的班级,脱离了我们一年,但也就在楼下。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年初三开学时,临近中午太阳更热,张贴栏那儿的人特别多,大家都围在那看自己被分在了哪班,自己班级里都有谁,自己喜欢的人又在哪个班。张贴栏那里很长时间都有很多人围在那。我看到我们仨被分在了一个班,能一起拍毕业照了。
当时是高兴,真高兴,现在想起来也是高兴,而当时看到喜欢的人被分在隔壁班的高兴现在已经散了。
中考是我们三人的分水岭,那另一个同学因为没考好,初三又念了一年。我和他则念了不同的高中,高中没念多久,他就不念,上班去了。他从那时开始有了些变化,寒暑假我们也聚了几次,他总是这样说,他跟我们俩还念书的人不一样了,念书以后的出息就大了。我那时听到这话,很奇怪这样的想法,我说什么念书不念书的啊,以后大家都是照常过日子的啊,说不准你上班早的以后过的比我们还好呢。
我那时很纳闷,为什么他选择不念书后我们见到他,他总是高兴不起来,时常“哎哎”,好像有什么事在愁他,我们的关系在似近似远,模糊不定,只是在勉强维持。他在以他的意识给我们划分了不同的道路,而属于他的那条路上,他孤身一人。
我印象中最后一次见他面的时候还没高考,那天我们约在乐天玛特边上的店吃了中饭,说了些话,饭后就各自分开了。
四五年过去了,现在想想,他真的就好像一只风筝,升的越来越远,直到断了线,飘向四海八荒。他是在刻意的想要脱离我们,手机QQ微信都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机号他不用了,QQ微信上也没有动态,发出去的消息,像放出去的屁,只剩空响。人就这样没了,消失了,不见了。
彼此的连接原来是这么的弱,没了社交软件手机号,只要刻意,人就可以消失不见,再难寻找。可不该是这样的啊,选择了不同道路就不能算是朋友了?几年都不见面这朋友就不存在了?没有联系这朋友就能当没有过?
植物人也是人啊,他并没有消失,你也不能把他忽略,只要悉心灌溉,耐心等待,他终将会迎来清醒到来的那一天。
记忆如此的模糊不堪,时间带给我们未曾有过的欢乐和愁苦,也剥夺我们岁月浸染过的欢乐和愁苦。那时候的当下我们活的如此的好,处的那么的投缘,可现在即便是如何的用力试着去回忆一些与旧人友时的事情,终究似梦似幻,深深浅浅,沦为互相的旧人。
从初中到现在,也已经将近十年,如果我们都还一直保持联系的话那该多好,现在的他估计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我可真想见见他,跟他说句心里话啊:
操你妈的,这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