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琴琴,总是想起青年路上的烧烤大排档和9块钱一份的麻辣烫,当然还有那6块钱包夜带沙发的网吧。
那时候的北京地铁只有两条线,所以每次从六里桥北里去四惠东,我都能从公主坟饱饱的睡一觉,然后看着琴琴那麻杆般的身影穿过一条条小巷走过来问一句,贱人,你他妈怎么又来了。
一般这个时候的我都不吱声,满脑子都在安静的琢磨自己今晚想吃啥。
其实按现在看来,哪有啥好吃的,无非路边大排档的那些,各种烤串,一个夏天我们把整个朝阳区的大排档扫荡的鸡犬不留。不过,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有一天有能力吃一些以前吃不到的东西的时候,其实心里怀念的还是一些很扯淡的食物,好像我们的味蕾一直在敷衍我们。
喝到12点,在网吧开个6块的通宵,然后整整一宿,我就和琴同学打CS,我俩一般不在一个阵营,我属于上来就恨不得一口气把仨雷都扔出去的那种,不成神便成仁,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看琴琴的屏幕,然后他时不时看看我的。。。。。。其实开包宿分座位的时候我挺想离琴琴远点,因为挺大个网吧ABC三个区,一晚上都在喊,他妈的这个叫qin的贱人是谁?太淫荡了!你敢再阴点吗??出门在外,谁也怕挨揍不是?
早晨从网吧出来,在琴同学租的四合院门口吃碗面,回到出租屋,躺在琴琴的双人床上瞬间进入冬眠状态,直到晚上睡醒继续和琴同学去网吧打CS。那么问题来了,白天我们的琴同学在做什么呢?直到多年以后,CCTV出了一个专题片《舌尖上的中国》,我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们。
“每年的这个时候,被荷尔蒙迷失且折磨了一周的琴同学重新行动了起来,他穿过了小巷,坐上了公交车,窗外迷离的雨衬出了他的急切,他又坐上了地铁,这个时候的地铁是全年最拥挤且最繁忙的时刻,但是已经在写字楼里憋了一个星期的琴同学不会害怕这种煎熬,只见他用瘦小的身躯挤上了车,爬山涉水,翻过几座桥,越过几条河。终于,在河的对岸看到了那让他如痴如醉的身影,两个人一起,滚出了一道完美的床单。。。。。”
所以每次琴琴在地铁口接我,说我啥我都不吱声。
其实常常也在想,或许我俩都是爱自由的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执拗的任着自己的性子选择自己的生活,与其默默的让生活磨去棱角,不如靠自己的行为成就一种生活,去磨掉身边的石头。其实我们都忽略了,想磨掉棱角,可以不仅仅靠自身的坚定,还有更温润的方法,像水一样,润物无声。上次和琴琴一起吃饭,他跟我说,你说奇怪不,我现在很少发脾气,我都没脾气了,我笑了笑,谁叫咱们都老了呢?
一晃又是一个十年,当年穿尖头皮鞋唱摇滚的琴同学又长大了一岁,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接到一个电话,“贱人,生日快乐。”好吧,今年我没有忘,借用一句话,希望你啊,困倦时举起酒杯,浅酌低吟,酒暖人心。
亲爱的贱人,祝我们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