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了解这一代的人永远是个孩子”古罗马哲学家西塞罗如是说。
从工业革命至今,所有现代国家的政治说,都包含一个基本假设,认为“世间一切 事物当中,人是第一个最可宝贵的”但是在采集狩猎时代,人都是泛灵论者,如同《阿凡达》里潘多拉星球上的人,他们相信万物有灵。他们认为人和动物是平等的,人和其它动物不是我统治你的关系,而是相互协商的关系。采集狩猎者并不认为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
转机出现在农业革命后,人把很多动物给驯化了,对于家养的动物终于可以不用猜想它们的感受了,可以对它们为所欲为。泛灵论也就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了。
而这时必然要有一个新的理论。赫拉利说:基督教就是农业革命的产物。
《圣经》里唯一一次人和动物对话,是亚当跟蛇——这不就是泛灵论的终结吗?
也就是说,你们从此不能过直接摘果子吃的好日子了,必须靠自己的劳动弄吃的,这样标志着狩猎到农业社会的转变。
一个交易
在狩猎时代,人普遍认为自己是动物界的一员,泛灵论、亚当和蛇的对话就可以证实这个观点。
但基督教出现后,人就不需要和动物搞双边谈话了,人只要和神直接交流,对神负责就行了,神就会安排好风调雨顺,让动物为人所用。
为此,基督教把人的地位给提高了:上帝只给人永久的灵魂,而其它动物是没有灵魂的!
有了这个交易,人就可以任意对待动物,甚至可以说是虐待动物,而不用担心动物保护协会的道德谴责,或者什么环保问题。
所以,农业社会的人认为神是第一个可宝贵的,人是第二个可宝贵的。位列其它动物之上。
进化论的出现,基督教的说法就崩溃了。灵魂说跟进化论不兼容!这个交易也就没必要存在了,因为现代人的力量强大,可以直接对人和自然界为所欲为,根本不需要神的庇护。
那么人就需要一个新的理论,来说明人比其它动物更高级。尽管我们从小学到的理论是人会使用工具,所以人比其它动物高级,但在原始人类制造和使用工具的几百万年中,尽管单个人类的智力水平的确比其它动物高,但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社会地位是相当地下的,根本谈不上什么最可宝贵。
所以,赫拉利对工具说和智力说都比较鄙视,在他看来,只有一个理由值的提,那就是人类有意识。但一系列的研究表明,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动物也会感受到痛,所以讨论意识不能证明人高贵。那人到底比动物强在哪里呢?
虚构的力量
如果说单个人比其他哺乳动物有什么特异之处,那就是大约七万年前的一次基因突变,使智人能想象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猫在抓到老鼠之前能想象到老鼠的美味,但它想象不出“神”的存在——因为神根本就不存在!而人可以。所以猫脑里只有客观现实,而人脑里却可以有主观现实。
赫拉利说,但是单个人的这个功能还不算厉害,真正厉害的是,人能实现大规模的灵活合作,不是个人想像出来的主观现实,而是所谓“互联主观”——人幻想出来的虚构的东西,而且还能让人人都相信。
上帝、国家、公司、金钱、价值观,这些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互联主观。比如说,去教堂结婚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的父母、配偶、牧师以及周围朋友都认为教堂有意义,
婚姻有意义,那你这么做就很有意义。这个意义是一种联合想象。这个意义就是一种联合想象。
人比动物强就强在人能够某种假想出来的意义把人给高效的组织起来。单个人的力量有限,集体合作才是关键。一支训练有素军队,只要配合得当,就能轻易打败没有组织的哪怕数量庞大的队伍。
而让多数人合作,和跟少数人合作,是两码事。少数人讲公正讲人品,但是为什么古埃及那么多人能够心甘情愿的奉献自己,去为法老的大计划工作?为什么我们能接受根本不公平的社会秩序?
是因为我们都相信“神的安排”,相信“国家利益”,相信“伦理道德”——而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人们的联合想象而已。
联合想象会不停的发生改变。过去很多人相信上帝,后来就有可能不信了,今天我们相信自由民主,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这两者都变成了可笑的东西。
我们看南北朝鲜人种一样,环境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想象之中。这些联合想象,至少在此时此刻还不能完全用生物学的方法研究,这恰恰是历史学家的任务。
赫拉利说,历史学家最关心的,就是在每一个时期,人们共同想象、虚构出来的故事是什么。而现在,我们不但有共同的联合想象,而且还要用这个虚构的意义去改造世界甚至自己,历史学就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