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既没晨起走步,也没去健身房锻炼。结果与后果你懂,我就不在此费笔墨了。
今晚,待儿子睡去,我义无反顾地带着一百好几十斤的自己走出了家门。请注意,不是离家出走。
只是绕着小区的人行道走了三圈。
只三圈,我却走得双腿疲惫,面颊绯红。并非路途遥远,只因停步时日太过久远,再加上北方的夜晚的寒风,沉默着凌厉着又凌乱着,肆无忌惮地扫到脸上,就像雨刷器在车窗上来回摆动着一样,我的脸就这样被厚重而彻底地吹刷着,不仅饱经沧桑,还饱经风霜。
停在314号楼下路边的一台别克轿车,粗心的车主人竟然忘记了关上右侧的车窗,居委会大妈般的我心里一阵着急,恨不能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大声地吆喝车主下楼关车窗,转念一想,这个点儿吵醒了邻居要挨骂的,吵醒了儿子事儿也不小。算了,就当没看见吧!看也不再看地疾步走过,我替自己安慰自己:夜这么黑,谁会看得见? 只是,走了三圈,经过了三回,每回都忍不住看一眼没有关上的车窗。我发现,人家只是忘记了关车窗,而我却把心留在了车里。
狭长的人行道顺着楼群蜿蜒曲折地包围了所有的楼房和树木。怎么突然就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个小姑娘,穿越54路电车轨道时,手牵着妈妈的手,口中反复哼着搞笑的打油诗:“走走走,走走走,不学无术没烦恼”。当年她才只有六岁,而今已经二十二岁,且已远赴异国留学八年!看着杨绛的《我们仨》,回忆着当年宽大的沙发上曾经蜷缩在一起看电视剧的我们仨,走着走着,沙发上的时光不见了;走着走着,我们仨一转眼便成了四个,再也回不去的我们仨的时光是该留恋还是该庆贺?
晚饭时,组里娥眉含笑爆出一桩喜闻,井姑娘要出书了!我由衷地为井姑娘开心。她是为文字而生的,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我始终这么认为。只是不知道井姑娘在第一本书的合约签字之后,第一个想到了谁?是长眠在九泉之下的妈妈还是那个走着走着就散了的恋人?抑或是别人?还是其它的什么?井姑娘的文字总是那么清冷而薄欢,而我曾在那个深夜里听到她调皮地用方言诗朗诵。想到这里,我笑笑。远方的井姑娘在这一刻是否也会笑着?
上午得知,群里低调沉静小巧的路西正在大兴土木,集书吧、咖啡吧和青旅为一体的文化、休闲、清净之地,一定是大北京独一无二的文化人聚集的好地方。很少与之搭言的安安则不声不响地在远山的山脚下,在丛林与茶林间抓住了一个理想,马上行动起来在建一个尚未完工的宅子。建成之后它会有多美,全凭现在的你天马行空般地想象。而我们组里每个人已经急不可耐地期待完工那一天的到来,想象一下远离尘嚣与浮华的大山下,如仙境般的庭院里,聚着一群舞文弄字的大咖与文虫,世界与人类将会被以怎样的粉墨书写?
不聊不知道,才情并茂的组长依依竟然是个珠宝商,拥有多家实体店的娥眉含笑不久后将以作家身份完成她人生的蜕变之旅,诗人julia每天让我们如痴如醉地拜倒在她的诗里,九型大师joanna一边给大家讲着九型,一边突飞猛进、行云流水般地撰起了写实文学,而且一鸣惊人!最近少言寡出的壮壮喜添一子,一女一子终成“好”。……我们的巫师组不仅卧虎藏龙还人丁兴旺!
最后一圈,脚步闲散,思念涌来。
掐指一算,又有二十多天没见老妈老爸,他们好吗?电话里,大姐二姐从来报喜不报忧,也知道她们只是不想让我惦记。只能把电话打给生性直来直去的老三,曲线了解老妈老爸的状况。得知老妈近日闹得厉害,拖着88岁的老爸东走西奔扬言去西天,无奈又心疼。我不敢向主怪罪,他是父母的神,没有他的护佑,二老不会活得如此纯粹和长寿。想想年龄都已60多的老姐们,她们的腿脚不比老妈老爸轻灵多少,她们也该是养老的年龄,也本该最小的我多分担,然而,她们还在照顾父母,还在为我分担养老责任,每每想起这些,不孝之罪不亲之责总会令我惆怅与不安。
三圈小区绕行,九曲人生杂谈。
我竟然忘记抬头看看夜空,看昨晚的大月亮是否还挂在我们小区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