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承续

生命的承续

家里有一只母狗,品种史宾格,小名花花,是去年初从同事的一窝小狗中挑出来的,原本想选条公狗,但尤其喜欢它的活泼调皮,就带回了老家。

父母与花花的故事由此开始,其实家里还有一条老土狗小白,已经有几乎15岁的年龄,对狗而言,这基本上是高龄长寿了。花花活跃,小白寡淡,一起吃食,花花总仗着年轻力胜争夺小白的份额,而小白却不急不躁,为了不让小白饿着,父母总是在喂食的时候把花花关到笼子里,时间长了,花花似乎对这种抢食活动兴趣不大,而转向看门。

同事告诉我史宾格是寻回犬工作犬,基本上不会叫的,但在小白的带领下,花花展现出极强的看门本领,每次有生人来家里,花花都直扑上去狂叫(从不下口),吓得生人经常站到门口一动不动。慢慢的,花花似乎把小白的本领都学会了,因为年龄日增,而小白愈发懒惰,每天最多的时间是躺在北墙前晒太阳,看着花花尽情的履职尽责。于是,我们把小白叫做班长,花花称为新兵。

花花的聪明经常让人喜出望外,有次我回家帮母亲倒垃圾(因为农村没有统一的垃圾场,所以垃圾就随便选个能够掩埋的地方处理),而我却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里,母亲给我说了半天我也没搞清楚,当我提着垃圾桶往外走的时候,花花一个箭步窜出来,在前面奔跑着把我带到了垃圾场。这件事,一直让我给朋友亲戚吹嘘了好几个月。更为神奇的是,秋天的时候晒柿饼,晚上父母临睡前看看天气,念叨着说:今天晚上应该不会下雨吧,晒得柿饼不用塑料布盖了。于是他们上炕睡觉,没想到刚睡一会,花花便在院里不停叫唤,母亲心想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走到院里一看,原来下起了小雨。

年前十多天,母亲有一次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小白死了,她让父亲埋在了门对面的槐树下。于是,家里只剩下花花一条狗,过年全家人回家,由于疫情的原因,直到现在我们还在老家,经常带着花花在田间地头走走,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有以前活跃,经常默默地窝在小白曾经窝过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起《忠义犬八公》的情景,狗确实有感情,哪怕它的同伴遇难,也会让它陷入悲伤。

老的要去,新的要来,世界就是循环往复,从不停歇。以前总觉得自己无比重要,但一到不惑之年,才发现其实大部分的人注定碌碌无为,就如同去世的小白一样,除了花花悲伤以外,其他的生命丝毫无碍。

幸而有场疫情,让我能更专注安心地陪陪父母,感受农村的慢生活。二十年前,我朝思暮想的就是如何离开父母的约束和破旧的农村,今天,我却极力地想回到这里:童年时几乎爬遍了沟里的所有杏树,转遍了村里的每个院子,……走到每个角落,我的记忆都被激活,童年少年重新浮现,每砖每瓦都铭刻着我的时光,一草一木都印迹顽皮快乐!我的生命就在此处,我的归宿也将与此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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