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原本很快乐,可是遇到了震辉,她就变得一点也不快乐了。
震辉喜欢叫她小丁,他说丁一是钉在自己心中的一颗钉子--想拔也拔不掉的钉子。深深地和他的心镶嵌在了一起。
小丁后来说,如果可以选择,那么我绝不要爱上震辉,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落泪哭泣的时候,震辉轻轻地拍拍她的头,满带着爱恋地笑着,安慰怀中的小丁说,傻孩子,我不是在这儿么!
俗套得像所有的爱情小说似的,大学毕业后的丁一,被分配到了市级文联宣传部工作。单纯她刚刚二十二岁,遇上了身为文联主席的震辉。
那时的震辉,风华正茂,虽然以四十二岁,但岁月似乎非常善待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任何沧桑的印记。
震辉是全市小有名气的才子,刚刚出版的小说荣登国家五个一工程。而且能饮善歌,还能出口成章,填词作赋。
就在一个酒醉的仲夏之夜,丁一被震辉带进了快捷酒店的房间,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提前了。
他懊悔的对丁一说,一切都是因为太喜欢她,太爱她了。年轻女子懂得太少,自以为给了身体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把心也给了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八年过去。她在震辉的眼中还是个孩子。丁一紧躲慢躲,还是爱上了有妇之夫。
有谁替丁一说这些话呢?
那位女士长什么样子呢?
皮肤是白还是黑?多高的个子?是胖还是瘦?头发有多长?眼睛大么?
他每次形容都不准确,他不肯让丁一问起他,却又忍不住会说起她。震辉喜欢她又喜欢丁一。
震辉才是个矛盾的孩子呢!丁一心想,真可怜啊!可是她不用去可怜你,因为,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丁一的我。
她是震辉的太太,在丁一眼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已经三十岁的丁一不愿也不敢再做梦了。旁敲侧击、明言暗语的,震辉不是听不出来。震辉也信誓旦旦,此生此世,只爱她这个“小丁”。
女人就是女人,再大的决心,再坚强的内心。一遇到挚爱之人的誓言,立刻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丁一经常梦想着成为震辉的另一半,为它洗衣烧饭。每天的缠绵悱恻让丁一心折,无法抵挡的快乐让丁一欲罢不能。只是,说好的尽快和妻子谈离婚的事呢?怎么不见震辉你提起呢?
惊醒的午夜,丁一留着泪死死地抱住震辉,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对不对?他用吻来回应着丁一的伤痛,慢慢地抚平这一切…
可生活就是那么的无情,丁一怀孕了!欣喜若狂的丁一找到震辉,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时,她本以为震辉会痛痛快快答应和妻子说离婚、一刀两断。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家。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震辉脸色煞白地说,他正在办理离婚,到那时我们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丁一痛苦地快要发疯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魂不守舍地来到医院,丁一去挂号做人流。看到孤身而来的女子,大家交谈后才得知经历是如此的相似。
丁一恨自己,狠狠的骂自己的蠢笨。但她终究没有离开震辉。他就是丁一的罂粟花,靠丁一的鲜血妖异地疯长而越长越艳的罂粟花。
而她自己,亦被这美艳绝伦的罂粟花吸引着。没有了这花,丁一不知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丁一不曾恨过震辉,她只恨她自己,恨自己的蠢笨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每次去和震辉幽会的时候,丁一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