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夏天的原因可能有一点是地球公转带来的夏日太长。准备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一看表才8点。总要找点事情打发这冗长的一天。不像冬天睡一觉一天过去大半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希望醒来已见暮色最好,这样感知糟糕心情的时间会被消耗掉,但或许只是延长而已。
今天周六,但我的生物钟让我在8点就醒来。醒太早会觉得很亏,对不起休息日可以挥霍的时间。睡太晚又会浑浑噩噩一整天,最后索性什么都不干赖在床上就过了一天。这样刚刚好的醒来的时间,是睡够了的能保持神清气爽的一天。顿感心情愉快。索性赶紧起来。没有出门的打算。一到夏天我就很狼狈,只要出门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满脸通红,头发瞬间油乎乎的。我喜欢冬天,多冷都不怕,冷的清醒冷的彻骨,严寒让人更理智。所以这样的天气我还是决定在家里窝两天,尽管都是干些琐碎小事,但也全然不觉无聊。
起来洗了被套床单,我恨极了毒辣的太阳,但唯一一点好就是东西能晒的彻底,无论洗多大一堆衣物,只要放在敞亮的地方,通通都能里里外外晒个底朝天,仿佛一股脑门地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那般的痛快。我不爱洗床单。洗倒没事,扔洗衣机就了事。但晾晒是个技术活,得有个人帮忙自然好说,没人的话,刚把这头放进衣架,那头永无例外地会掉地上沾到灰。我也没有那么讲究,没有买那种专门晾晒床单的宽衣架,所以亮出来的床单都不太平整,但每每踮着脚尖挂上去之后,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床单拿走,床上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棉絮,整个房间看着更加地乱,椅子上不记得有没有穿过的衣服、睡衣之类的又扔到洗衣机,还有一件棉麻半身裙放盆子里泡好只能手洗。上次才买回来的棉麻T恤直接放洗衣机的结果是还没穿就破了个洞。你看,这样的经验之谈真正是在切切实实的日常生活中总结出来的。没有体验过的经验都是空谈。经验能套用,但总不如自己感受的真切。我喜欢这种自己经过之后的经验之谈,但仅限于棉麻衣服手洗还是机洗的问题,代价是一件廉价的棉麻衫。至于其他关乎人生转折点的重大课题,我还是愿意听听长辈们的前车之鉴。但话又说回来,好像我真能听进去似得。人真是自我矛盾呢。
床头柜上的护肤品摆好,零钱都扔进笔筒里。留了两本近期准备看的书整齐码好。其他的都整理好,放到小书架上。书架上空的铁艺花盆里的化妆品包装盒扔掉,书架旁边的工作台上的便签纸啦,指甲刀啦,系窗帘的捆带,笔帽,发箍,全放到该放的地方去。所谓该放的地方,也就是扔掉我进房间一眼看不到的地方就好,然后他们继续在另外一个地方混乱地待着。
当我把家庭装的纸巾移动了一个位置之后我发现了找了很久的银戒指。上面有一颗滴水湖珍珠。回家我都是卸下来随便扔。之前从床上掉到地上我懒得捡,然后过了几天就找不到了,为此悻悻了好几天。明明就掉房间地板上怎么就找不到了。感觉到戒指是在抗争我不懂得爱惜它才故意躲起来的。我知道就在房间可是翻箱倒柜找了好几通都没见踪迹。在心里暗暗保证如果找到以后一定不乱扔。然后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就这么冒出来了。连这种路边小店买来的物品都深谙人心。看来房间里的一针一线都怠慢不得。要让他们整齐地待在属于他们的地方,时常收拾,擦拭,发挥真正的用处。不然又故意躲起来叫你体会到失去他们的痛心。所谓物品的灵气,大概也包含了它们倔强的性格?
拆了新抹布把房间里的桌子擦了个遍。拿来拖把扫地,扫了一大把头发和不知道怎么死掉的几只小飞虫。早上出门前我喜欢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进来一些,给房间换换气,但我也不知道风进来过没有,反正虫子进来过了。扫完地后用餐巾纸把拖把上粘着的头发扯下来扔到垃圾桶。
深色木地板的好处就是我不戴眼镜永远都觉得地板很干净。回家之后我一般不带眼镜,一开始或许是为了偷懒不打扫房间而已,现在成了习惯。所以等到我想起来要打扫房间的时候,角落里都落下了厚厚一层灰和大把的头发。不知道这样掉头发的分量是不是正常,但我应该没什么病吧。
床是我在这个房子里甚至这个城市的依靠,我依赖它又讨厌它。但每晚能枕着舒服的枕头在我喜欢的淡雅花色的被子下沉沉睡去时,我觉得我心里是情愿的,和被子连为一体的感觉让我觉得被安慰。
收拾完房间又把客厅给拖了,客厅的拉门总是会忘记关,下班回来把房间的门打开,和客厅之外的阳台形成穿堂风,舒服的很。但如果出门前没有关,屋子里轻而易举就落了一层灰。前面的工地正在动工之时。灰尘可想而知。记得刚搬进来时,我偶然发现阳台有烟头,靠近隔壁一家的栏杆还有两个脚印。当时各种电视剧镜头出现在脑海中,吓得我不敢在家里待。
过了许久一天风大的日子里,在客厅沙发待着的时候发现总有塑料袋能飘到阳台上,再去研究那脚印,明明就是我的嘛。虽然不记得几时去到过栏杆那头。脚印深,说明灰尘多,直接说明这屋子主人懒。为了避免以后自己吓自己的情节,我也养成了顺带拖阳台的好习惯。
拖完洗完之后发现12点不到。时间好耐用,恰好门铃响了。我知道是快递来了。假装没听到跑屋里快速换了件宽松的T恤,这样看不出来没穿内衣。买的食材到了,是的,准备给自己做饭吃。独居女性的乐趣之一,就是做饭。最喜欢第一次做新鲜菜的感觉,菜谱再细致周全,火候大一丁点,或者手抖了一下多了点酱油,最后成色口感都大不一样。而取悦自己,是最难又最应该的。但这一锅我吃的相当满意。
pictures by Elaine Pamphilon
吃完收拾完厨房,当戴着眼镜的我看到脏兮兮的厨房地板时吓了一跳。几乎每天都进出厨房的我竟然没有发现。我总是对身边的事物缺乏细致和耐心。所以只能付出更多的精力来完成之前,拿出清洁球跪着擦起来。前额的头发瞬间湿透了,最后换得一片程亮的能看到倒影的地板。
感觉刚干完一件大工程。立马铺好洗净的床单,躺上面小憩。玩了会手机看了会山本文绪,不知不觉睡去。醒来下午四点。拿了几件沉重的需要干洗的冬天衣服出门去了干洗店。又顺路从市场带回些水果。晚餐随便吃了一点(想减肥)。晚上看了一会综艺节目。空调开了关关了开。接着看山本的书。觉得困倦之时合上书关灯睡觉了。
干巴巴的没有营养的一天,如果能一直如此以往,或许会平乏厌倦,会想要投入到更为激烈的另一个世界中去,但让我选择的话我想我还是会更愿意在那有一丝无聊又自觉无比稳靠的屋子里待着,深陷其中,乐此不疲。生活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还是宽容的,因为这都是我的选择。
而相似的第二天,接踵而至。周末就这样过去了。尽管如此,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因为它不光有空无一人的公交站,还有你刚刚到,它就朝你缓缓驶来的不期然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