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年,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否依然觉得可爱?是否也曾嘲笑过自己?是否也有些许的感伤?是否就这样笑出了声?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段日子,不出彩,不惊天动地,却依然清晰。我不是不肯忘,而是忘不掉,毕竟,那是我青春里的一个插曲,美好而羞涩的故事。
高中以前,在家,我就是爸妈不用多操心,听话懂事的小孩;在邻里间,我就是邻居家天天挂在嘴边唠叨自家小孩的“别人家的小孩”;在校,我就是老师宠爱,同学羡慕的“那个同学”。这一切,终止于高中,这个我14岁前憧憬,18岁疼痛,如今怀念的高中时期。
我中考考的并不好,爸妈很失望,自己很自责。上了高一,又稍微努力了下,在文理分科时,以排名靠前的成绩进了理科快班。但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高二,课很紧,一个不留神就落了后。怅然,不甘,甚至开始自卑。学习,我变的力不从心,开始自个儿找“乐子”。对于高中生来说,这“乐子”无非就是听听歌,看看小说,写写画画。凑巧的是,班上那会儿开始盛行各种课外书籍,有被老班收了无数次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有男生女生都在看的《盗墓笔记》,有小四的各种书籍,影响深的就是《夏至未至》和《幻城》,还有同学最喜欢的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而最多的就是各种青春校园小说,刚好,我就看了几本这种题材的书,也就会有了小心思,也许是青春期的小女孩,本就很可爱,容易怦然心动,容易怅然若失,容易心事重重。
遇见他,是偶然的。去卫生间,从他教室后门经过,不经意的一瞥,就将他望进了我的眼,那个高高的,瘦瘦的,干净的男孩。在那一刻,我听见了我的心跳,很有力的跳动着。那时的我,已经很会控制情绪了,即使心里千万只的羊驼在奔腾着,面上依然能不动声色,片刻间,眸中深色不再。我转过头,依然与同学嬉笑着,但,那个男孩,已然,被我惦记上了。对了,听人说,他是从其他学校转过来的。
之后的那段时间,我总是喜欢往卫生间跑,很可笑,总感觉自己尿急。我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为想遇见他而给自个儿找的个借口。篮球场上,我们班和老师有场友谊赛,恰好,他们班,也有比赛。我坐在场边,表面热情的给自己班加油呢,其实,心不知道飞哪去了,眼神儿都不自主地乱飘。每天晚饭时候,我总喜欢站在公寓阳台上盯着下面的篮球场,在室友问我为什么站阳台上时,我总会呵呵地笑两声,解释到,在室内待久了,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于这个理由,室友深信不疑,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在用我近视300度的小眼神儿满场地寻那个身影。
也许,在我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时候,那么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悄然地注意到了这个女孩。那个午后的阳光很暖,我抱着一沓作业本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口,转眸便看到了三楼洗手台抱着篮球的小伙子。他似乎跟同伴在说笑,我不知道那小声的交谈内容是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们看着的是我在的方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胆,竟定定地望着他们(要是旁人看见,定会笑我花痴一个)。也许是发现我在关注着他们,他们准备撤了,突然,他的小伙伴,像是故意似的,提高了嗓门儿,嚷嚷道:“你不会真喜欢上那小姑娘了吧!”他转身用球砸了下他的小伙伴,本来慌张的我低下了头,再抬头时,他远远地看着我笑了,然后,跑开了。我满心欢喜了好久,但这是我的小秘密,内心深处的小秘密,我得保管好了。
后来,又是怎么了呢?好像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有天午餐时间。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拿着自己买好的午餐,在食堂觅着一张可以坐下吃饭的空着的,看起来没那么残缺的餐桌,但人太多了,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张,雀跃地坐下,舒坦啊,放松一下,猛地往后一靠,“咔嚓”,椅子像是不堪重负样的响了,好尴尬。“噗嗤~”“咳咳~”“呵呵呵~”似乎,周围的人在笑我,好尴尬,怎么办?先看看是谁吧,得,冤家路窄,那不是我欢喜的那男孩儿和他的兄弟们吗?还四人行的咧。我也没顾得上花痴,我立马想起了我的处境是有些尴尬的。我也不搭理他们,满面通红的我,埋头吃着我的午餐,即使食之无味。“胖的都把椅子坐的要塌了,还不少吃一点呐!”“啧啧啧,圆滚滚~”……当时,我怎么想的呢?我好像记得没那么清楚了,只记得他们起身准备走的,我的小伙伴其实想声讨几句,因为,她知道,这椅子本来就是有问题的,即使我不用力,它照样也会咔嚓咔嚓响,她也知道,胖,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很伤人。 (其实,我只是微胖,一年长了将近20斤的我在高强度学习压力下,也没瘦下来,对于向来爱美的我,我是有些自卑的) 我埋头拉住了气急败坏的小伙伴,知道他们走远了,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很深很远的一眼。
现在想起来,好像,这并不是多大的一件事儿。可是,那时的女孩们,只不过也才十五六岁,那是青春准许了她们的幼稚、小心眼、心血来潮。
自午餐事件后,我像是忘了我的那点小心思一样,也许是越来越紧张的学习氛围,越来越强的考试压力的功劳。即使有次依旧从他的教室后门经过,即使走出卫生间返回时,看到他站在后门走廊上,靠在栏杆上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竟也能目不斜视地,没有犹疑地只当是路过。
再之后的日子里,总还是会碰见这个我曾经对其有所期许的人儿,不论是在校园内的羊肠小道上,还是校园外的宁静幽雅的窈窕河畔,即使是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也不过是悄然平静地划过至别处。在每一次的擦肩而过后,我总会想,我与他的遇见,怕就是我与他今生最好的缘分了。
没有了小心思,似乎我的成绩也步上正轨,学习,生活,归于三点一线,平淡无奇。之后,经历了高考,度过了大学,每个人都有崭新的生活,崭新的朋友圈子,可我依然记得那段日子,有那么一个女孩,那么一个男孩。即使没有后续像童话一样的故事发生,好像,依旧有那么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