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燃起的希望跟激动的心情并没有打败虚弱的身体,头疼越来越厉害,前面只是小蚂蚁在爬,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地撕咬了,而且身上开始出现了很多红色的小点点,一切都不是好的预兆,这个时候就一个念头赶紧去住院,给医院打电话还是没床位,让等通知。
现在的头疼我已经感到有点坚持不住了,可是没床位实在没有办法,再坚持坚持吧,有个成语叫做度日如年,这个时候就真的是度秒如日了,小蚂蚁们一点不可爱了,变得非常的凶残,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被它们慢慢的吞噬掉,我蜷缩在炕上,现在已经不能下炕吃饭了,只能把饭送过来吃点。
终于又忍过了一天,只希望头疼能减轻一点,但是事与愿违,非但没有减轻,而且越来越重,昨天还是是撕咬,今天,蚂蚁们仿佛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三把大刀,三个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二十四小时午休的在那一刀一刀的砍着,这份痛苦现在想想我还有点后怕,想跟它抗争,但是拿什么跟它抗争呢?我现在只能忍着,抱着头,在炕上哆嗦,已经没有吃饭的力气了,也不知道我那一天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如同在地府的油锅里泡了一圈,然后浑身给我煮熟了又给我扔回来继续承受痛苦,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天亮了,我醒了,医院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我感觉我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我哭了,对,我哭了,因为疼痛哭了!因为病痛哭也就只有那一次吧。我看着刚蒙蒙亮的天空,我艰难的给我姐夫打了个电话,他还没醒,被我叫醒,我颤抖的就说了几个字:我坚持不住了,快点来送我去医院吧!那会还不到六点吧,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我姐夫从日照赶过来了,我爸搀扶着我上了车,也没换衣服,穿了个拖鞋就进去了,倒在了后座上,我爸坐在前面,从我家到医院开车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我现在听到一点声响都会难受的厉害,一个半小时,闷,晕车,头疼,等到了医院,我基本跟个行尸走肉一样了,只剩下微弱的意识,我爸他们从医院里借来了一张推着走的床,把我抬上去,盖上被子,就到急诊上找血液科的大夫,他们看到我蜷缩在那里一点声响都没有,直接就让我爸推着我去血液科住院部,剩下的他们来解决。哪还敢有一刻耽搁,直接推着我去了九楼血液科。
然而去了之后护士问谁让你们上来的,现在没床位,虽然我只有微弱的意识,但是还是能听到的,当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的!也不管那么多了,就把我放在血液科的走廊上等着,我就躺在那里,哆嗦着,真的像一条死鱼一样!感受着身边来往的每一个人,心里很酸。不知道在那里哆嗦了多久,我以前的管床大夫看到我了,她惊讶的说: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到了中午,可能是也都协调好了,终于在唯一的一个六人间空出来一个床位,到了床上之后,盖好被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冷,一直不停的哆嗦,闭着眼睛,也说不出话,浑身都是汗水,被子都被汗水湿透了,但是还是觉得冷。医生看到日照那边的病例,就先给挂上了甘露醇,但是这个一点效果都没有,现在的疼痛,已经到了我的极限。
下午的时候,坚强如我最终也没敌国疼痛,我打了人生中第一支吗啡,你别说,效果立竿见影啊!这短暂的几个小时的麻痹,我都能自己坐起来了,我爸去给我买了两袋饼干,我也都吃了,虽然没多久就都吐了,但是你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突然不怎么疼的感觉吗?那真是太美妙了!第一次使用吗啡坚持了有差不多六个小时吧!这六个小时,我能说话,能吃饭,能坐起来,同时,也给我增加了信心,我一定能够战胜它!
疼的时候度日如年,这不疼了就白驹过隙了,麻痹效应的六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头疼再次来袭,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忍着吧!毕竟已经在医院了,我一定要有战胜它的决心!
何况实在坚持不住了还有吗啡能顶一顶!
来这大房间的第一天晚上还算安静,一个贫血的打完针就回去了,一个M3最后一个疗程了打完针也回家睡了,还有一个算是姐姐吧,睡眠习惯挺好。
就这样,一夜无眠,一夜闭眼,你们体会不到的酸爽,爽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