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默
图|网络
“假如我能有两本书得以流传,《生死疲劳》肯定是其中之一。”莫言坦言:“《生死疲劳》是我遗憾最少的作品。”
《生死疲劳》这本书,莫言先生以时间轴为纵向,穿插着一个家族几代人的人生,他只用了43天就完成了这本43万字的小说,值得一提的是,莫言先生一笔一画用手写就的《生死疲劳》,用完了50支软毛笔,而为了完成这本小说,他整整准备了43年。
而我,花了7天的时间在微信读书上看完了这部鸿篇巨著,电子书的便捷不容小觑,但费眼睛这个事实也不可忽略,在看完书中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读《生死疲劳》这本书有点儿赶,刚开始是想在读书会开始前读完,读着读着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不得不说,莫言先生是一个极会讲故事的人,敢讲敢写也许需要勇气,但会讲会写确实需要有一些智慧的。
看完这本书,仿佛看到了许多名著的影子,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戏虐毫无违和感:《聊斋志异》里的生死轮回,《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兜兜转转,《百年孤独》里的沧桑厚重,若隐若现的点点滴滴......
冤死的西门闹在莫言的笔下经历了六次重生,看似仁慈的阎王悲凉地说:“这个世界上,怀有仇恨的人太多太多了,我们不愿意让怀有仇恨的灵魂,再转生为人,但总有那些怀有仇恨的灵魂漏网。”
只有把“所有仇恨发泄干净,然后,便是重新做人的时辰”,于是很容易与“人之初,性本善”关连起来了。
为了灭绝那股怨气,阎王让西门闹以驴,牛,猪,狗,猴,人的身份重回人间,以不同的视觉去窥察人性,选取的动物都非常具有代表性,于是我们看到了“驴折腾,牛犟劲,猪撒欢,狗精神,广场猴戏”最后是“世纪婴儿”的一系列磨砺。
以动物的视角来看人性,比较客观,而且比较大胆,可以收放自如直抒胸臆,毕竟动物的行为言语直白而简单,不似人的迂回委婉,而动物的勇敢与坚持与人性中进化出的媚骨对峙,作为生物的一种生存本能在特定的阶段扭曲甚至丧失,讥讽的力度巧妙而睿智。
《生死疲劳》书中对人物的命名也是巧用心思的,比如西门闹完全不同于西门庆,一个倔强的地主,再来看一下“黄互助,黄合作,蓝解放,蓝开放”这一连串具有时代感的名字,社会历史进程的一幕幕呈现,不必交代时间就一目了然;
另外,莫言还将颜色注入人名中,“白氏,黄瞳,蓝脸”等脸谱样的着色,何尝不是小说的另一幅画卷呢?
涉及利益时最考验人性,历史洪流中为了生存,不顾亲情,不顾伦理,为了自身个体的发展,以西门金龙为代表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聪明有才干,审时度势识的能力超强,为识时务者的俊杰,知道如何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展现自己的实力,风生水起,实现自己的价值,这种人有自己的一套人生规则,阻碍发展的一切毫不留情的铲除……
当然,固执坚守单一人性不懂变通的人也有,就会过得比较拧巴,郁郁不得志,西门闹和蓝莲脸就是典型的代表。
西门闹,唯一一个下地干活的地主,看似是一个被屈死的灵魂,但他骨子里有一种不屈不饶的基因,敢与阎王据理力争,敢于打破常规不喝孟婆汤,牢记屈死的缘由,定要重返人间,性格使然,一次次寿终正寝,一次次心有不甘……
蓝脸是西门闹的长工,坚守本分,真的是一根筋,坚持单干到底的独户,任外界东西南北风都动摇不了他,主打一个硬气。
都说男人是现实主义者,权衡利弊的高手,但总有人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身为副县长的蓝解放弃权力与家庭于不顾,为了与小他20岁庞春苗在一起,上演了一场真挚纯粹的人间爱情,但随着春苗的离世,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又如风一般消逝,蓝解放又与黄互助结为伴侣,终是归于现实,仿佛爱情从未离开,也从未来过......
半个世纪的岁月,生与死的轮回,疲与劳的交织,好一部《生死疲劳》的精彩,男男女女的命运,起起伏伏的人生,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的性格,都在特定的场景里上演历史,而历史竟然如此相似,纵然时代如此不同。
太阳底下无新事,已有之事将来必有。
一切来自土地的都将回归土地。
莫言先生深谙此道,他的《生死疲劳》自然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