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是一个很喜欢做梦的人。在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也许我爱上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要飞无须腋下生翅,心念一动,两只手稍稍挥舞即腾空而去,比起现实世界的步履之轻快,其形也潇洒其心也畅快何止百倍。当真是御风而行,乘风归去。在我的梦里,有时候像古时候的大侠,足尖轻点,即去之数丈。曾梦见过在皎洁圆月下,于连绵起伏的屋宇上,身背一个姑娘,轻身狂奔,纵横跳跃。在那样洁白无暇的夜里,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热,随着她呼吸起伏的胸腔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我的脖颈,风迎面而来,而我的衣裳猎猎作响,我只感到一阵快意奔涌。我不清楚我是谁,风流不羁的采花贼也好,豪气干云路见不平的侠客也罢,这时候我只想回头看一看我背上这个我不认识的姑娘。也许好梦难圆,我终究也没能看见,那永远是一张模糊的脸。在另外的梦里,我也梦见过很多奇怪的东西。也是在夜里,皓月千里,巨大的黑色怪鱼,滔天的巨浪,整个水面震荡不已,但没有人,我只记得这一切就发生在外婆家门后的那个大池塘里。我就像一个上帝,只在高处静静看着这一切,看怪鱼跃起落下溅起巨大的水花,看这水如练在皎洁月光里晶莹透明狂放地漫进阳台。我依然不知道我是谁,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很多梦里的场景,总是跳跃进入,连猝不及防都来不及意识到就进入另一个片段。醒来才知道这又是一个梦。我在梦里没有身份,在哪里都不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往往背景是在夜里,有无边的夜幕,没有星星,只单调的一轮明月。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却还是不能理解这梦与我的思想到底有无关联,又或者有多少的关联。
二十年的夜间,究竟会做多少的梦呢?梦里有多少的荒诞又会有多少的思念呐。在那样寂静的夜里,沉稳的梦乡里又是一个皓月高悬的夜啊。在那里,也许正上演着风花雪月的悲情,也许是金戈铁马的豪迈,也许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每个人在白天都是一个普通人,在夜里化身一个个奇特的生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喜欢这感觉,自由狂放,肆意潇洒。但遇到些伤及往事的梦,我却是印象不深了,更不曾有“夜深忽梦少年事”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