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岸边,海风在耳边不厌其烦的呼啸着,震耳欲聋,不见五指的漆黑衬托着哪怕是天上稀疏的星星也能在海面上反射着银光,我和白白坐在岸边供游客投喂海鸥的石头椅子上合饮着一瓶高度数威士忌,
“再来一次的话,那条信息你还是非看不可吗?”
白白侧着头看着我,眼睛直勾勾的闪烁着点点亮光,仿佛里面有一整条银河。
“可惜该怎么再来一次?”
白白是我唯一的,在分手之后还仍在保持着联络的前任。
很有趣,前任们在分手后都会执意删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她们出奇一致的在我身上貌似并不相信“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一套,哪怕是和平分手,稍过几日,朋友圈也会变得空空如野。
记得第一次见到白白前的那天晚上,天像被捅了个洞似的一直下雨下个没完。本以为第二天一早会接着的是“雨过天晴”,但老天爷好像是有些意犹未尽,厚厚的云彩一直蒙着远处的太阳,见不到一丁点儿光。
无论如何到了约见了朋友还是要出发的,就在出发之际,朋友打电话来细声细气地问我,“有一个姐们儿,最近几天总是自己在家,情绪特别不好,咱们一起出来喝点儿,她这样自己在家真的怪危险的。”
“嚯,这么严重,万一喝多了把我给打个好歹怎么办?”
“闭嘴吧你,就当你同意了啊。”
“好,我出门了。”
记忆里我无意中伤她,但好像这样的聊天方确实式显得我很不近人情,似乎在见面前就认定了她会是一个打理不好自己生活的小丫头。
小檐儿防水的红色毡帽,黑色绣着小熊的长袖卫衣,黑色的小短裤,长到膝盖的红色漆面雨鞋,露出的一小节儿大腿上还贴着几个小动物样式的防蚊贴,可能是靴子过长的鞋筒,让她走路一颠一颠的,而我,就看着她这么一颠一颠地走到我面前。当时的我整个人呆在原地,一时分不出这她是现实里的人还是安徒生笔下的小红帽,总之,她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走进人心的能力,就这么一蹦一跳的走进我的身体。
“你好,我叫白白。”
估计是看我左右无反应,白白主动伸出手,放在我的胸前,介绍起自己来。
“啊……嗨,狗狗。”
和某个异性的第一次见面就呆若木鸡是一件很没有礼貌且会让对方留下一个极差的第一印象的事件,反正我个人笃信任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决定的,这也是命中注定,这也是在劫难逃。后来白白回忆起第一次与我的见面时,说“见面前听说你是个性格外向有趣的人,结果见到本人后居然僵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但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在抑郁期间根本不愿意与外人接触的自己却主动起来了,真不理解。”
“你的本能选择了我。”
“tui,我要知道你本来是这么个德行,我还不如真的养条狗。”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但故事的结尾也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当时的我们像两个明明就抓不稳缰绳的人,却稀里糊涂的上了马,这一路的颠簸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我们随时要摔倒,可年轻人总是要逞强,最终我们还是因为倔强在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疤。
“你妈妈最近一直在和我保持了联络,前一阵子我来姨妈,阿姨熬了鸡汤和红糖水特意找人送来我家,他想让我们谈谈,至少别有误会。”
“是吗?从没听她说过,这个老太太,总是背着我~那你觉得咱俩之间有误会吗?”
“或许有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恨你,不,我恨过你,但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你现在搬出去了,我也不在你身边、阿姨也不在你身边,如果你再喝的烂醉自己回家,谁来照顾你;如果你再笨手笨脚出去运动伤到了手指,回来谁来帮你敷药;如果你洗完衣服又忘了晾起来,谁来提醒你大半夜爬起来去挂衣服。”
说着说着好像我们都湿了眼眶,酒精加海风的刺激下我好像开始有点晕了,恍惚中想起来了和白白分手的那天,两个明明在用力的证明自己更爱对方的人,却在用尽力气让自己离开对方。说着说着,我们情不自禁地又吻在了一起,任凭那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
所以,我和白白又在一起了,如果说第一次在一起时夹杂着冲动、稚嫩,那这一次,我们仍然是冲动的,但我们已经蜕变为两个能驾驭情感人,愿我们好,愿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好~
多年后我终于知道,在你面前我在劫难逃,过去的相片早已烧成了灰烬,迟到的幸福在追着我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