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眼睛

《星星的眼睛》,是台湾散文家琴涵的一篇文章。是关于怀念故乡的文章。在这个漂泊的人儿纷纷回家过年的日子里,分享给大家。在外奔波的人儿,还记得小时候家乡的星星的眼睛吗?但愿,“你有星星相伴,纵使天涯羁旅,只要寻觅到星星的眼睛,总能带给你一份笃定而安然的心情。”

你看过星星的眼睛吗?

小时候,我家住乡下,有着宽阔的院落。

我们常在院子里玩。摘些篱笆旁的花草和树枝、树叶、石子……我们就可以玩上半天的“扮家家酒”,而且还乐此不彼。有很多的游戏,也都拿大自然当素材,现在想来,非常符合环保的概念。当时则是因为家境困窘,也不敢跟父母要钱,只好尽量发挥创意,倒也十分尽兴。

治安的良好,使父母能放心让我们四处去玩。生活的俭朴,使我们不会花费心力在争妍斗艳上,反而早早学会了“分享”。我们从来不愁没有伙伴,读书的、玩游戏的,甚至一起做梦的。

宽阔的院子,白天是我们玩游戏的好场所,夜晚则是听故事的好所在。尤其是在夏天的晚上,吃过晚饭后,我们搬了椅子凳子,就坐在院子里乘凉,有时候邻居一家大小也都来,那可热闹呢!我们或听祖母讲故事,或听大人摆龙门阵,或自个儿追逐跑跳。夏天的晚上丰富而美丽,星星总是高挂在天空,像无数个小眼睛,好奇地望着我们。

可惜星星不会说话,要不,看到我们如此充满了欢愉,一定恨不得说:“我也要一起玩!”

我也很庆幸,自己不是星星,不必站在那辽阔的夜空,只能相望,不能相守。还是人间有趣,多少的繁华纵使如梦逝去,却也留下了许多缤纷的回忆。

爸妈几次要孩子们进屋里睡觉,可是他们还在聊天哪,说不定还有更多我们不曾听过的奇闻轶事,我们怎肯善罢甘休?总是努力睁着眼睛,嘴里说:“不累,不累,我还要听!”无奈眼皮沉重,大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等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身体则赖在床上。

冬天的夜晚风寒露重,我们都躲在屋子里,院子里一片凄凉。天上的星星也显得黯淡无光,星星听不到院子里笑声人语,大概也觉得很寂寞吧!我透过窗户,偷偷的看着星星,星星垂着眼睛,一副好像要哭的神情。

“别哭,别哭。”我心里想。等天气暖和时,院子里又会恢复往日的热闹,夜晚时,有人说故事,有人摆龙门阵,孩子们则追赶跑跳,何止其乐融融,而且还趣味盎然呢!

到那时,星星,你也下来一起玩儿吧!我内心热诚地邀约着。

我想,星星的眼睛一定盛满了欢喜。

长大以后的我,也常在晚上看书、写字,直到夜阑人静的时刻。当我倦了、累了,有时望向窗外,夜空中仍有星光点点,是星星睁着多情的眼眸,长夜相伴。我的内心有一种温柔的感动。

唯独寒夜秋生,旅居在外,最是凄清,那心境一如范仲淹的《苏幕遮》: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词里说的是:蔚蓝的天空飘着云朵,宽广的大地铺满了黄叶。秋色绵延,一直伸展到水边;只见眼前的清波浩渺,笼罩着一片带有寒意的苍翠烟雾。远处的山峦映照着夕阳的斜晖,此时,天际与远水接连;芳草牵引起我的思念,却又青碧得这般无情,处处生长,无有边际,一直到比斜阳更遥远的天边。

我的心,因怀念故乡而黯然伤悲,萦绕在心头的,总是羁旅的愁绪。每个深夜,只有归乡的好梦,能让我沉沉睡去。皎洁的明月正照在高楼上,还是不要独自倚栏杆吧,我本想借酒消愁,谁知喝下的酒,竟都变成点点相思的眼泪了。

秋思怀人,文字之间,也多的是柔情。

幸好,我有星星相伴,纵使天涯羁旅,只要寻觅到星星的眼睛,总能带给我一份笃定而安然的心情。

星星的眼睛沉静而深情,这是在多少岁月流逝以后,我才恍然明白,也才真正读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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