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天,屋外漫着雨。有雾弥住林子,四周一片朦胧。
啪嗒,啪嗒……雨水从屋檐滑下摔在红砖上,分成无数的小滴。
外面阴沉沉,土胚房里更是黑洞洞的,纸糊的窗因为天气的原因变得有些湿答答的,仿佛挡住了外界的所有光亮。
泥炉子上烧着汤,汤锅咕噜咕噜的叫着,叫的人心烦。火舌贪婪的舔着炉子缝,似乎想要吞噬这屋子里的一切。老婆子并不在意,依旧缩在炉子旁,机械般的摇着蒲扇,目光凝住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火光映着她的脸,随着火舌的跳动,脸变得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嗤,嗤,嗤,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老婆子面上一喜,把蒲扇放在地上,按着腿站了起来,佝偻着腰就往门口走。
吱呀,木门发出呻吟,接着,一只滴着水的手伸了进来。男人把自己身上的蓑衣斗笠挂在屋外的钉子上,然后闭上了门。
“回来啦?快过来擦擦,都湿透了…”老婆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男人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在地上,接过老婆子递来的干布巾。
男人简单的把头擦了擦,就把布巾搭在肩上,然后在炉旁的矮桌边坐定。
老婆子将饭食端上去,点了油灯,殷切的看着男人。
男人并不言语,径自端了碗就开始吃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出男人的五官很挺拔,高额,直鼻,阔唇,方脸,头微低,看不到眼神。两颊由于咀嚼的原因一直在抽动。
老婆子耐不住沉默,率先开了口:“那件事……怎么样?”男人抬起了眼,目光很亮,却沉的吓人,“不成了…”
“怎…怎么就……”
“说不成就不成……哪那么多事?你且安心住下……早晚送你回去…”男人说着又低头去捞碗吃饭。
老婆子的目光渐渐暗淡,垂着头不再言语。男人撇了她一眼也不作声。 撂了碗,男人走到炕前,揭开铺盖,冷清清的说了一句:“睡吧……”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