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出生于1927年,河北省青龙满族自治县。兄弟四个,爸爸排行老二。听爸爸说,还有个姑姑排行最大。在她十三岁的时候不幸得了重病,因没钱医治去世了。家里唯一的女孩永远地离开了亲人,听父辈人说姑姑的孤女坟能给后人带来福气,每年清明,过年家人都要去祭拜她,几十年从没忘记过。
解放前爸爸和兄弟各自奔波,补贴家用
听爸爸说,他十二岁才开始上学,只上两年半。学习非常用功,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老师还常让他帮忙批改作业。
爷爷、奶奶因为家中贫困,无力负担爸爸上学。老师说不用爸爸交学费,那家里也不让念,因为多一个孩子上学,家里就少一个人干活儿。
爸爸聪明好学,老师特别喜欢他。爸爸很小的时候,三字经、百家姓就能倒背如流。14岁,爸爸被迫辍学,在家放猪,还经常跑到教室门口听老师讲课。爸爸对上学有太多的不舍,家里穷也没办法,能让识几个字也就烧高香了。
1942年,爸爸16岁,到伪满洲国当劳工。听爸爸说,去秦皇岛住的是炕席搭的窝棚,下雨漏水,就在里面挖排水沟,在两边土坡上住,吃的是稀稀的高粱米兑凉水的粥,窝窝头。
为了能吃得饱些,爸爸说,每次吃饭就要多长心眼,先盛半碗,吃完再盛一碗,这样就能吃点稠点的高粱米粥了。
爸爸还说,他和大爷是兄弟几个最默契的哥俩。大爷人特别老实,话也很少,但却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大哥,孝敬老人,照顾弟弟,是家里的顶粱柱。
记得17岁那年,爸爸和大爷一起去热河当劳工。因条件不好,大爷不慎得了疾病,连拉再吐,工头根本不管劳工的死活。大爷好几天吃不下饭,爸爸决定带大爷逃跑。白天看好地形,后半夜背着大爷,偷偷地逃走。
带着铁锹把铁丝网压倒,扶着大爷,踏着漆黑的夜光,走出了工棚。一路上要点饭给大爷吃,自己吃点野菜,路过菜地,吃个萝卜或茄子,再喝点河水充饥。走了一天,等到了鞍子岭,离家还有几十里路,看到庄里有人来赶集,托人给爷爷捎个口信,才牵着毛驴把大爷接回家。
爸爸18、19岁时,已经是家里的劳动主力了。农忙时在家种地,闲时去绥中、兴城、秦皇岛等地当劳工。不管外边条件多么艰苦,老爸仍然坚持干下去,挣点粮食回家。
20岁那年,爸爸再次踏上去沈阳的列车,去一家私人皮革厂当学徒。第一年春节没有回家,工棚住的是上下铺,吃的是橡子面窝窝头,稀高粱米粥,每天天刚朦朦亮就起来上工。中午、晚饭也吃不饱,常常干到深夜才下班。
爸爸把省节下来的钱邮给爷爷添补家用 。自己攒点零碎皮子,卖钱买双翻毛皮鞋。在沈阳干了二年后国民党来抓兵,爸爸怕被抓,准备回河北家乡。
爸爸说:当国民党兵还不如当八路军呢。”工头不让走,爸爸说:如果我让国民党抓走了,早晚也找你算账,决不会饶恕你。”工头害怕了,给了爸爸路费钱,爸爸返回了家乡。
1947年,体弱患有严重气管炎的三叔被应征入伍了,参加了八路军。在南方打仗,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气候温和再加上部队的医疗条件还是比家强得多,三叔的气管炎在当兵期间慢慢好转。三叔参加过辽沈战役,抗美援朝,虽然没进过一天学堂,全靠在部队扫盲识字,最高当过排长。听爸爸说,如果三叔没去参军,真不知在家受多少罪呢。
三叔很孝顺,经常给家里寄钱。那时镇上根本没有邮局,每次都是爸爸当天走路往返去青龙县邮局取钱,从村里去县城单程有60公里,往返就是120公里。爸爸天不亮就出发,要连续走上7-8个小时才到县城,取了钱,再走7-8个小时回来。老叔最小,也是哥几个念书最多的一个。
1949年爸爸23岁了,妈妈17岁,他们经媒婆介绍,相互没见过面,正月初八爸爸和妈妈结婚了,和太爷、爷爷、奶奶、大爷、大妈一起生活。那年妈妈生下第一个孩子,一个女孩,不幸夭折了。打那以后几年的时间,老妈没再怀孕,大爷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五十年代爸爸命运转折
1951年爸爸25岁了,不甘心一辈子守在家里,再次踏上去沈阳的列车,在沈阳第四建筑公司工作。那年,老叔考上了热河省平泉县师范学校。每一次寒暑假都是大爷背着行李,步行送老叔去青龙县座汽车,然后再步行六十多公里走回家。爸爸也常常给老叔往学校寄钱,供他念书。1953年,老叔毕业分配到老家当了小学教师,同年,老叔在家乡结婚。
1955年,妈妈生下我。虽然是个女孩,但爷爷、奶奶特别喜欢。我常常逗他们开心,给贫困平静的家庭带来许多快乐。
妈妈和爷爷、奶奶、大爷大妈、朝夕相处九年,妯娌之间从没红过脸。爷爷奶奶过日子精打细算,细水长流,计划用粮,基本可以保障一日三餐。男劳力吃点稠饭,地瓜,家里女人吃点稀米饭,虽然生活很苦,但一家十几口人过的非常有劲。
爸爸常说,在这个家,你大爷是最不容易的人了。“你大妈16岁童养媳到咱们家,从三间茅草屋,到五间大瓦房,那是辛勤汗水换来的。”每当想起那段不平常的回忆,爸爸都眼泪含眼圈,情不自禁勾起不少的回忆。
大爷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农民,默默地为这个家操劳。听爸爸说,咱家盖的老房,主要石材都是大爷在山上起早贪黑找的石头,再用驴驮回家。因为搬运石头,大爷双手常常磨出了血泡。
爸爸和三叔在外地工作,虽然寄钱给家里补贴家用,但家园的一砖一瓦都是留守在家乡的大爷亲手建造的。看到新房建成,全家人都甜在心里,而这喜悦里却饱含着大爷的用心和辛苦。
1957年,妈妈得了严重的痔疮,在农村无法医治,所以爷爷给爸爸捎信,告诉爸爸家中的情况。那时,爸爸已经去大连分公司工作,我还没到二周岁。爷爷要送我和妈妈去大连和爸爸汇合。听妈妈说,临行前奶奶抱着我大哭一场,说再也见不到我了。
爷爷送我和妈妈去大连。妈妈去治病,爷爷照看着我,逛公园。原本老爸看到工友都有手表,也想买一块,爷爷来后,爸爸得知奶奶病重,就打消了买表的念头,把攒下来的200元让爷爷带回了家。
妈妈的病渐渐好转,还找到一份工作,雇人带我。听爸妈说,有一次我从床上掉到地上摔昏了,爸妈抱着我就往大连妇婴医院跑,等到了医院门口,才苏醒。苍白的小脸慢慢变红了,可把爸妈吓坏了,他们高兴地把我抱回家。
爸爸是非常爱学习的人,只要有机会他决不放弃,在大连读了夜校,后来,如果不是赶上全国干部下放,爸爸都能读初中课程了。
我们一家三口在大连相聚时间不长,妈妈的病还没痊愈。那年秋天,党中央号召全国干部下放劳动,爸爸被分配到丹东凤城农村。
妈妈当时不想去,她说,去凤城农村还不如回老家呢?还是老爸眼光看得远,苦口婆心地和妈妈说:“还是和我去吧!给我缝缝补补,做点饭,还有个伴。”
妈妈也不忍心让爸爸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无人照顾。爸爸答应妈妈,如果二年抽调不回来,我们全家一起回老家。在老爸心里,干部下放是全国性的,带工资走,一定有机会抽调。我随着爸妈去了丹东凤城,爸爸在农村担任大队副书记,妈妈在家里照顾着我。
那年春节,老爸心里掂记奶奶的病是否好转,带着妈妈给奶奶做的棉鞋和单鞋,回河北老家了。每次回家,奶奶都要出门迎接爸爸,那天却没见到,也没听到奶奶说话的声音。走进屋才听爷爷说,奶奶去年秋天就过世了。因为爸爸刚去丹东凤城,所以没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爸爸、妈妈。爸爸伤心地哭了,觉得非常遗憾!妈妈给奶奶做的鞋送给了姨奶。
1958年,妈妈生下了大弟弟。听妈妈说,那个年代大跃进农村也吃食堂,老弱病残,孕妇可以不出工。没病,好吃懒做的就要被挂懒汉牌子,爸爸是大队干部,坚持正义是他的光荣传统,特殊情况可以照顾,如果违法乱纪的人,爸爸坚决不留情面。
记得爸爸说过有个大队队长,违反国家政策。他为了报复爸爸,不让妈妈去食堂打饭,妈妈领着我,抱着大弟饿了一天,爸爸知道后非常气愤,立即开会把队长给撤职了。爸爸就是这样倔得出名,正义感非常强的人。
六七十年代爸爸奋斗在辽西
1959年秋天,爸爸被省公安厅抽调支援三线建设来到了辽宁西部朝阳十年九旱的山区LY劳改分局 。那年我们家已经四口人了,当时房子还没有盖好,暂住小城子大朱科农村。几个月后,搬到分局西窑矿山平房家属院,那年我五岁,大弟二岁。
听爸爸说,刚搬进新房墙还没有干透。为了更快,就在屋内用铁铜烧木头烘干墙壁。
1960年到1963年,自然灾害,那时我们都还小,幸好有农村带来的粮食,没太挨饿。但是,老家爷爷,舅舅常来小住,所以家里也不宽裕。妈妈常常爬树采榆树叶,扒榆树皮加工成粉状,拣大食堂扔的白菜帮,吃粮用秤量,吃的都是菜粥,咸菜 ,熬过了最艰苦的三年。
1961年,妈妈虽然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但为了家人能吃的比较饱,不得已经常背着爸爸爬树摘树叶。二妹出生先天缺陷,不能正常饮食,经常生病住院。
1963年,老妈生了小弟,家又多了一张嘴。小弟从小体质就弱,每一次都是妈妈喂完小弟,再喂身边的二妹,他和二妹生病互相传染,就像双胞胎姐弟。爸爸抱小弟,妈妈抱妹妹,她俩成了医院的常客。二妹因患严重病毒性肺炎,医生曾对妈妈说,你们这辈子想吃这个女儿的点心可不容易!
二妹只活二周岁就夭折了,爸爸含泪把二妹用炕席头送到北山。妈妈在家大哭一场,觉得女儿真苦,生命如此短暂。
二妹走后,小弟的病也慢慢好转。医生怀疑小弟患有病毒性脑膜炎,做过穿刺,死里逃生。是分局医院的幺大夫,姚大夫,还有中医院的苏大夫给小弟第二次生命,一直到三岁小弟才渐渐强壮起来。
1966年,爸爸的工作单位分局留守处,被凌源钢厂接管了。那年,轰轰烈烈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爸爸生性倔强,比较较真,文革期间还被挂牌所谓‘‘反军黑干将‘’。听爸爸说,供销科的某某同志是带着一个团起义过来参加八路军的,是有功之臣。就因为爸爸说了真话,所以才被专政的。爸爸在厂区被游街示众,回到家,看到爸爸人生最难忘最痛苦的表情,全家人都哭了。
晚上爸爸饭也没吃,就躺在热炕上。第二天早晨起来,爸爸的双腿都变黑紫色,都尿血了,腰也被打坏了。听爸爸说是被坏人用三角带打的,特别残酷。就从那时起,爸爸心里就憋着满肚子气,患了严重的胃溃疡,一年住好几次医院。
1970年,妈妈又生了小妹。妈妈说她自己有二哥三弟,没姐没妹太孤单了。真的很可心,妈妈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小我14岁的妹妹,别提爸妈有多高兴了。
爸爸每天下班都要抱抱小妹,出门给小妹买好吃的回来,小妹也很乖,全家哥姐也都很疼爱唯一的小妹。
爸爸每天很早就起来,在自己家的园子种很多菜。豆角、黄瓜、白菜、茄子、土豆、韭菜、小葱、还有我们至今想起来都反胃的甜菜旮瘩,那时候家里经常用甜菜旮瘩做菜窝窝头,甜菜叶子做菜吃。
爸爸精通二十四节气,到什么季节种什么菜,他都心里装着,清楚得很。爸爸是家属院出了名的勤快人,不浪费一块地,除了种菜,地里的草除的可干净了,几乎看不见石头停留。看到爸爸绿油油的小菜园,心情真的很舒畅。
爸爸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记得1974年我下乡那年,爸爸的胃病还没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爸爸和妈妈骑自行车去农村看我,往返六七十公里路。
妈妈骑车不熟练,是为了女儿现学的,中途将自行车寄存。爸爸带着妹妹,还有妈妈,大弟自己骑车。到达我那里时,爸爸没吃饭,就喝点水。返程时妈妈是另一位搭伴看妹妹哥哥带妈妈一程。爸爸因患胃病,没吃一口饭,回来就累住院了。四十多年了,每当回想起来,爸爸因为远路看我而受累住院,我就感到深深的心痛和内疚。
1976年底,我被抽调到LY钢铁公司上班,从事汽车驾驶工作。爸爸给我带着饭盒,厂内干活中午吃现成的菜饭。高粱米饭,白菜炖豆腐。如果去厂外拉块石就在采石厂吃煎饼、咯豆子。
爸爸是表情严肃的人,对我们姐弟管教也比较严格。记得二个弟弟小时候在外淘气,打架,回家还要挨爸爸揍。我们小时候很少看爸爸有笑脸,爸爸在园子里干活,妈妈让喊他吃饭,我们谁也不愿去,都让小妹去。妈妈常常开玩笑地说:你们好像是后爸。
时光流逝,我上班,大弟下乡,小弟读初中,小妹也该上学了。爸爸挣了很多年59元工资,家里虽然贫困,但每年给爷爷、姥爷寄钱却雷打不动。逢年过节由五元,十元,二十元,而且每年还要负担爷爷规定的三十元抚养费,直到1978年爷爷去世。
爷爷去世后,爸妈一直寄钱给大爷,大妈,每年从五十增到一百元。爸爸常说,“你大爷,大妈这辈子不容易。你太爷,还有爷爷奶奶都是他们养老送终的。没有他们在家守候,我们在外不可能安心工作。”
八九十年代儿女成家立业
1979年,文革十年无辜受害的 人终于平反昭雪了,爸爸也被平反了,但身体和心灵却受到严重的摧残,常常腰痛,但爸爸从没因此影响工作,泡病号。
1980年我结婚了,1981年生下女儿,有了姥姥家唯一的外孙女。
1982年大弟结婚, 1987年家里有了大孙子。
1989年小弟结婚,1990年二孙子出生。
1991年小妹结婚,1992年又有了外孙子。
家里已经是十四口人的家族了。我和兄弟姐妹每天都忙着工作,照顾自己的小家,妈妈也在厂子工作,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再也不是粗茶淡饭,每人每月三两豆油的日子了。虽然没什么存款,但再也不是节衣省食的年代了。
我们眼看孩子慢慢长大,我们也不知不觉进入中青年。爸妈再也不是来凌源的二三十岁风华正茂的年代了。
时间真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地流过。90年代末,女儿在市里读初中高中。高中上晚自习,无论春夏秋冬,每天都是爸爸拿着手电筒在路口去等着接外孙女。在女儿的心中,姥姥、姥爷付出了太多的疼爱,终身难以报答。
少年夫妻老来伴
1999年端午节,妈妈得了轻微脑血栓,从此爸爸心甘情愿担起照顾妈妈的责任。家里做饭,陪妈妈散步、拿座垫、端水递药。虽然爸爸是有名的老倔头,但对妈妈那是无微不至。妈妈有时发点小脾气,爸爸从不和妈妈计较,一笑而过。多少人投来羡慕的眼光,都说妈妈有福。老话说的好,年轻是夫妻,老来是伴。
故土兄弟姐妹情
转眼2000年女儿高中毕业了,去沈阳读大学,年底我内退了,四十五周岁就家里蹲了,真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2001年,爸妈带着我们姐弟几个回河北老家祭祖。从那天起,几乎每年都能回河北老家看看,真是故土难离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次是家族人员最全的一次相聚。
我们和三叔家人是第一次见面,老妈和三婶也是40来年第一次见面,虽然是初次却那么亲切。
爸爸和叔叔,妈妈和婶婶一聊就是小半夜。几个兄弟,姐妹也是拉着手,搭着肩,纵有千言万语,却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停留几日后,当我们要离开久别的家乡,望着亲人我们都流泪了。家人围着车、握着手、车迟迟不愿离去,我们怀着对故乡的眷恋,走出了那条熟悉、弯弯曲曲的小路,那一座座山和那条青龙河。
爸爸八十大寿相聚百姓村
2006年,爸爸八十大寿,正月初八,老家来了很多人,来为爸爸祝寿。记得老弟还给爸爸唱了一首《父亲》,饱经风霜,历尽苦难的父亲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天有不测风云,2006年夏天,我们这个大家族失去了第一位亲人老婶。2008年,三婶也因病去世,2009年三叔也走了……葬在老家。
望着灵车,本来就有病的大爷再也忍受不住失去亲人的悲痛,相隔十天,大爷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大妈说你爸爸没了哥哥,再也不能回家了。我说没哥哥,但还有嫂子啊!爸妈还是照样每年春节给大妈寄钱,由原来的200元,增到300元。 大妈逢人就说,她有个好弟弟更有好弟媳。
妈妈八十大寿,和爸爸相伴63年
2012年,老妈也八十了。妈妈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能活到80岁。听妈妈说,我姥姥51岁就没了。
正月初八正好是爸妈结婚63周年纪念日,老家来了四台车,办了十桌酒席,爸爸还讲了话,在场的人都很羡慕这对牵手走过63年的老寿星,更为他们喝彩!
主持人为妈妈高歌《祝您长寿》,老弟为妈妈唱了一首《母亲》,外孙子为姥姥、姥爷男女声对唱《知心爱人》。做为他们的儿女,更觉得我都快六十的人,还有爸爸妈妈陪伴,真幸福!
那年开始,爸妈从春节给大妈的三百元增到四百 元,真是姐妹情深啊!我们从内心感到爸妈是懂得感恩的人。他们常说,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是他们教会了我们怎么做人。我们做儿女的也用心孝顺父母,让爸妈在有生之年,更幸福更快乐!
回想起老爸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回放一样,历历在目。随着老爸年龄增大,记忆中的往事很多已经淡忘,唯有爸爸生前说起他年轻时候的往事,爸爸神采奕奕,滔滔不绝。
2011年,女儿结婚,2014年小外孙降生。打那以后,我每年在家陪爸妈、照顾外孙两地来回跑。半年轮回,每一次回来和返程,妈妈都流着泪。有高兴激动、还有恋恋不舍,不能更多时间陪伴爸妈,深感遗憾。
深切怀念我们的爸爸、妈妈
2015年腊月十三,妈妈突发心梗去世,走得那么匆忙……
再也看不到妈妈慈祥的面容,窗前遥望的身影,您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给亲人的是撕心裂肺的思念,感觉天都要塌了!对于相伴67年的爸爸,比儿女更思念妈妈。没有了老伴的依靠,爸爸精神面貌越来越差,常年卧床不起,头脑也越来越糊涂了。
那年,我没去女儿家照顾外孙,而是留在家,全力照顾孤独的爸爸。每当看到爸爸把思念妈妈的情感默默藏在心里,他常常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说,我们真的好心痛。
妈妈离开后,爸爸陪伴儿女760多天的日日夜夜,是我们最幸福,也是爸爸最艰难的岁月。
正月十五元宵节,刻骨铭心的日子,爸爸去世二周年了,真的好想与爸妈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爸妈牵手走过金婚,钻石婚,相伴67载,是令人羡慕的老夫老妻。
亲爱的爸爸:
我们真的好想你!在我们心里,你和妈妈从来就没离开过我们,就好像到天国去旅行……
愿天堂的爸妈喜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