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夏天,毅然决定放弃继续考研,离开了这个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城市,独自一人南下,去寻找所谓的梦想。说梦想有点太大,当时就是想要摆脱这个睁眼闭眼都是关系,抬头走路都是熟人的地方,去到一个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地方从头开始。
对于一个二流师范学院还未毕业的学生来说,我所有的除了人人都会的语数外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了。怀揣着仅有的一点家教,来到sz这个城市,开始了我的社会篇章。
像所有刚步入社会的人一样,我寄宿在一个朋友家。每天早上朋友起床去上班,我便起床投简历,看邮件,奢望着有人能在千万份简历中看中自己。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出门时带的前早都快花光了,只能靠几块钱的麻辣烫来充饥。但心里依旧是快乐的,因为我终于自由了,我来到了这个新鲜的城市,尽管是那么的苦逼。
简历有了回音。我开始在网上到处查路线,查公交。那个时候开始结识了12580,无数次解救了迷路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面试完回去时下暴雨,按着提示在站台前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一辆公交通过。追着环保工人人,拉着协警问,都肯定是在这里坐车。可是。。。只能继续等。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车来了,可是高速路线限座,满员了。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饥寒交迫,什么叫绝望。某种液体跟着雨水一起打湿了脸庞,无人可以诉说。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很苦很心酸。
几天后,去了一家培训公司上班。公司到朋友那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遇到晚班时间,赶不上最后一班车只能走两站路转乘其他车。一个人走路害怕就自言自语,没关系,挺挺就过去了。家里打电话来说,“不行的话就回来吧。”“晚点再说,现在挺好的,已经找到工作了。同事都很好,住在同学家很方便,不用操心。blablabla…”这里有和我一样怀揣希望的年轻人,有比我见识开阔的主管,没有那么多你的她,他的我,我们有的就是我自己。你有能力你就被提拔。你有能力就可以留下。
直到面临毕业的时候不得不回到原来的城市,原来的学校参加毕业考试。父母的再三劝阻让我没能再回到那个激情满怀的地方。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彻底就在了这个城市。又和少数同龄一样进入了体制内。
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别人安排。开口书记,闭口主任,见谁都是一张笑脸,什么会做的不会做的,只要你开口了,绝不会说不。三年过去了,工资从一千到两千到三千,生活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到三个人,见识也从一条变两条到三条。可是整个人好像什么都不会了,什么也不愿意干了。每天看着那些比我父亲年龄还要大的人,朝九晚五,无所事事的游荡在房前屋外,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我都已经无所谓喜,无所谓怒,只以为我在。三十年后呢?
那么多年的书都费了,那么多年的追求都无望了,只剩下这当初最不愿意的委曲求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