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豹

路上驰骋的BMW,白蓝简明的LOGO,望一眼便知是宝马。

给世人惊鸿一瞥,线条粗犷大气的RANGE ROVER,路虎无疑是越野车迷的最爱。

赛豹,我家里的一条狗,某个村子里的一条大狗。村子并不出名,因为有了这么一条大狗,路过的人都会提前提高警惕,上次路过村庄的经历让他们长了记性。赛豹仿佛嵌入了村庄的LOGO。

恬然幽静的村子,羊牛到点了在圈中仰天长啸声声呼唤,大小鸡群鸭子成天在院落瓦砾旮旯咯咯嘎嘎挑拣食物,正午曝晒的阳光专注地钻进干柴的每一条裂缝发出丝丝的声响,地头的黄豆或者西瓜在经历多日雨水阳光后也开始噼里啪啦裂开了外壳,还有小孩不谙世事牙牙学语高一脚低一脚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寂静村庄寂静时光。陡然,赛豹成了破坏和谐画面的始作俑者,昂头破天一声狼吼,穿越了村庄地头的庄稼和对面清幽的山林。呼朋呼友,村庄里头每一条大条子狗和小狗崽都全窝出动,齐刷刷地循着赛豹的声线,环顾着村庄的东南西北,随着目标由远渐进,大狗小狗的喘息由粗犷变得更凶悍和尖锐。

狼群是有首领的,头狼。一个村庄的一群狗中也会默认出一个首领,比如赛豹。乌黑油亮的毛发颇有纹理地铺在每一寸皮囊,就像村庄的四周山坡上错落地爬满了枞树和茅草;传神凝视不散光的两颗眼珠,俨然是一对珍贵的宝石嵌在了高傲的头颅上;血红的长舌头,是长跑过后或者烈日当头时的散热器;精致的鼻子是赛豹捕获猎物或者寻觅食物或者收集信息的利器,同时赛豹有四条健壮有力的狗腿,用这健壮的四肢走过了村庄每一片田野每一山坡。这一切良好的基因都得益于的母亲---赛虎。一条狗,在一个村庄就是一辈子。一条狗,在村庄里头每一次日落日出都有自己故事。

狗是闲不住的动物,赶在日出之前都走出了村庄,满山满地跑。它起来得比村头最早的老头都还早,开门就可以看到它满身都染上了新鲜的露珠。狗是会自己找草药疗伤的,曾经几次看到赛豹嘴里叼食着不知名的小草,甚至有几次看见它反胃出来的食物中都有青草的筋。赛豹是会游泳,夏日黄昏它也会跟着村子里的小孩下塘洗澡,缓解疲劳和酷暑。赛豹会波花生壳,扔给它的花生它会迅速吐出花生壳。赛豹捕捉不到野兔,因为强大的躯壳下寄寓了一颗仁慈的心。在我们进山去找柴火的季节,树林中的小动物也会闻声而动,一丁点的响动都会触发赛豹的听觉神经,搭配灵敏的嗅觉它能迅速定位出小动物。可是,这么几年它仍然没有捕捉到野兔。这些,都不损坏它在村子中的威信,它可以大步走在村里的大路上,小鸡小狗让路,甚至是小孩大人都得让。每次旁晚,踩着田基小道,抬着的步伐仿佛是蛙声的键盘手,对着灯火稀疏的村庄回家。在村口板栗树下纳凉的村名会吹一声口哨,赛豹回家了。

染了多少次露水,披了多少次星光,狗的一生有激昂,有落寞。多少次因为错“咬”客人而遭棍棒的痛打主人的呵斥,多少次村中掉了的腊肉和腊鱼等腊货都会被扣在了只有赛豹才有这样的本事的狗头上,多少次趴在地头等待主人干完农活才回家,多少次在主人上街回村的路上去等待主人的归来,多少次听见主人呼唤的指令而不辞远近跑回家中。俨然一个忠实的仆人、一个守命令的军人。这,就是狗的狗格。它感受过寄人篱下,过年出远门的爷爷因为带不了这么大的狗而把它寄养在亲戚家。一条老狗(十多岁了,相当于人类7、8十岁),跑过了村头的每一条路,爬进过村庄的每一片树林。望着渐渐黄昏的日落,吠声依旧不改,守着树林守着村庄。习惯了这种吠声的人们,在星夜灿烂或大雨磅礴的夜晚都能婴儿般细细入睡。赛豹的一生,给村庄带来了活力和安宁,它真的成为了村庄LOGO的一部分。

多少年后,我依然会记得那一片吠声,正如我钟爱村庄的蛙声一样。也正如村庄的每一次日出,露珠般的薄纱氤氲在村庄上方,狗的一生嵌入了村庄的LOGO,留下了一份安宁一份寂静,守着树林守着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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