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玉良然
钟嫂听说儿媳提出离婚,心里难过得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做为母亲,她非常内疚不安。总以为自己没有本事,没能给孩子创造出丰厚的物质基础,优越生活环境,不然,儿媳也不会提离婚这码事。
她问儿子,你媳妇是不是嫌贫爱富,另攀高枝了?
钟勇连连摇头:你想哪去了,她是什么人你们或许不太了解,我可心里有数,她不是那种人!
那是为什么?钟修气哼哼地说,小半年了,你屁都不放一个,你是保密局的。就这么老焖着,好菜也变坏了。
我也劝钟勇,婚姻出现这么大危机,不该老瞒着二老。人多主意多,指不定哪条路数对头。俗话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话说到了,说透彻了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钟勇默默地听着,慢慢的又抽抽嗒嗒哭出了声。
钟修本来不是火爆脾气,此刻却腾地站了起来,张开大手朝桌面啪的一掌,震得杯里茶水四溅。他吼道:看看你个怂包样,象个娘们似的。酸甜咸辣都忘了,光想哭(苦)了。满世界就她一个女人了?她嫌咱穷,咱还嫌她没福气呢!
我一把将老钟按到凳子上,对钟勇说:孩子,不管遇到多棘手的问题全讲出来,做老人的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解决。
钟勇抚我坐下,说:叔,我也是当爹的人了,你们的一片爱心、舔犊之情我领悟的到。你真心实意帮助我,我万分感激,可是眼下的情况你们帮不上忙。她,她得了抑郁症。
钟嫂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抑郁症?钟修还从没听过这病。
钟嫂说:你就知道喝、吃、睡、拱大棚(农村种蔬菜的塑料纸棚)。抑郁症与神经病差不多少,啥事不想做,什么不想吃,严重的还不想活。
我心里想,钟嫂虽说少言寡语,心里明白着呢。她对抑郁症判别标准还真差不多。
她接着说:抑郁症,也就是老辈人所说的疑症。这可麻烦了,这病不好捂弄(不好治)。
钟勇说,所以,我才一直沒敢告诉你们,怕你们着急上火。
有病就治病,离的哪门子婚!钟修冲儿子嚷道,赶紧把她叫回来,兴许回到咱门里治一治立马就好了。
我也附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这种病调理心情最重要,换换生活环境,好好劝道劝道,说不定自然而然就好了。吃药打针再多倒不一定管用。
钟嫂道,你叔讲的也是,电视里也这么说。明天你陪我去你老丈人家,一当拜年会亲家,二来把你媳妇叫回来。哪能离婚,她是病人,说话不中听也不能责怪叫真。一门心思把他叫回来,要啥条件咱也应着。
一席话说的钟勇心情轻松了许多。自已这几个月虽然去找过她几次,却一面也没见上。她得抑郁症的事还是用酒从内弟嘴里灌出来的。实际情况如何自已一点不知道。
按照当地世俗,正月十六是亲家互访拜年最好日子,借机去探明情况机不可失。可是,如果她象上几次一样躲避不露面该怎么办?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一刻也平静不下来。
叔,你看这办法可行吗?钟勇问我。
这样很好,我表示支持。我又问他眼下还欠债多少。
钟勇道,四万,不出岔子早就还清了。
我想,债务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余事会好办些。四万元对于那些富翁老板也许摆一桌豪宴就消费掉了,然而,放在钟家可不是个小数目。作为朋友,关键时刻必须伸手拉一把。否则还叫什么朋友。于是,我告诉钟勇,四万元外欠我先替你一把还上,省得高利贷缠挠。再想法在镇办企业给你小两口找份工作,工资也不算低。
钟修激动了,一把握住我的双手:老同学,这可让我说什么好…
钟勇也说,叔,你别只为我们着想太难为了自己。
放心吧,不要说我与爸是至交,就是社交场合,你叔也从不出诓言,只要应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钟勇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谢。
钟嫂激动不已:亏你叔想的周到,这样咱们心里有底气,明天的事好办多了。
太阳落在西山上,一张大红脸把西半天映的金红。长长的一抹晚霞像一条红绸带挂在空中……
2019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