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湖位于云南省会泽县大桥乡,从县城出发,汽车沿着崎岖不平的柏油路前行,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碧波荡漾的念湖。
事实上,念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湖泊,而只是一个人工开挖的水库。1958年,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总路线的指引下,数以万计的人们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和杰出的智慧在红土地之间拦河筑坝,修建起了一项宏伟工程,命名为“跃进水库”。
这个高原水库的形成,改变了当地的气候和资源环境。不知从何时起,在水库上游的浅滩上,每年冬季都会出现一群大鸟,它全身灰白色,颈、腿比较长,头顶皮肤血红色,并布有稀疏发状羽,除眼后和眼下方具一小白色或灰白色斑外,头的其余部分和颈的上部约2/3为黑色。它们像精灵,高贵而优雅,但没有人准确知道叫什么名字,当地人只是称它为“老燕鹅”。随着“老燕鹅”的到来,更多的不知名的鸟类也迁徙到这里越冬。于是,在这片水做的家园里,蓝蓝的天空和暖洋洋的阳光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喜爱大自然的人们带着照相机纷纷来到这里,终于有人发现俗称“老燕鹅”的大鸟准确名称叫黑颈鹤。这个黑白相间的精灵,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于是更多的人涌向这里来一睹它的风采。
某一天,一位摄影家来到这里,面对着碧水蓝天,看着成群结队的黑颈鹤在自由歌唱、起舞、腾飞、滑翔或悠闲散步,内心起伏澎湃、思绪万千,思念起了远方的一个人,不知这个人是他的朋友、妻子、情人还是小三,总之这个人令他魂牵梦萦,于是他把勾起他美好思念的一汪碧水命名为“念湖”,就这样,人们渐渐淡忘了水库的本来名称,“念湖”一词却迅速传播开来。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站在高山上俯瞰念湖,她像刚出浴的少女,恬静地躺在那里,红土地折射出她身体唯美的曲线,伟岸的山峰衬托出她的阴柔,暖暖的阳光撒在她的躯体上,远处的渔船在慢悠悠地滑行。微风拂过,激起层层涟漪,浪花打在岸边上发出悦耳的声音,那是她曼妙的歌声。在这一刻,我仿佛超越了自己,置身另一个世界,烦躁的内心和复杂的事务全都不属于我了,我得到了内心的宁静,重新回到自由的世界里。我可以引吭高歌,也可以沉默不语;可以开怀大笑,也可以含而不露;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反正在自由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自由的,一切都由内心决定。
念湖的两侧,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成片的红土地。不远处,那个光着膀子正在用耕牛犁地的农人,犁铧翻开的红土像燃烧的木炭映衬着他古铜色的肌肤,他不时挥动手中皮鞭,嘴里发出雄浑的吆喝声。一对黑颈鹤情侣淡定而优雅地矗立于红土地上,围绕着它们的是灰鹤、斑头雁、黄鸭、喜鹊及许多不知名的鸟类,它们共同觅食、唱歌和嬉戏。在那片远山、那点树梢,洁白的雪依然没有融化,在阳光下发出夺目光辉。苍劲的山峰上,一株挺拔的刺柏像一柄利剑直刺苍天;一些华山松桀骜不驯地在绝壁上生长着,颇有“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胸襟和气度;众多低矮的灌木也顽强地展示着自己强大的生命力,长在每一个山坡上。无论山与树,都仿佛痴情的汉子,而念湖正是他们日夜守护的姑娘。
我只想在念湖边静静地坐着、或是随便走走,看看远山,听听风声,任群鸟在头顶上自由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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