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风过

日暮河桥上,扬鞭惜晚晖

   那是我儿时常去的洋楼,如果你看过《金粉世家》,就知道我的豪华之境与其并无二致:正红色的地毯从主厅顺着楼梯延展到观台,有一只只会说你好的鹦鹉整日停在躺椅上。每次进门都会被威风的看家犬叼着衣角去院里,等着保姆端来一碗甘甜的八宝粥。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到那幢楼里看万家灯火和窗外堪比横塘梦境的景致。后来,我便不再去了,那幢房子也有了新的主人。只是我今日路过那里,除了冷清,再无其他。

    荣华风过,淡处还他滋味多。

   又是瞧见红砖黛瓦的飞檐,趁着过年的喜庆,稍处亦填上一二盏灯笼相衬。其实我一直想着如若真生于姑苏水乡多好,若是能善琴奕、歌舞、丝竹、书画亦或能间作诗词通古今,再有着冠绝一时的貌,也不枉净期待公子秣陵侨寓,恰遇南国佳人的邂逅。但也是,认认真真喜欢着这些红翠相间的长廊,并不比青砖黛瓦差。那是我的生命,或者说,是要长长久久存在在我的生命里的。这些颜色于我,就像红叶题诗,御沟传情,该要修炼多少世的缘分,我才能有幸将之拾取。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今夜十六,也不知道柳七写那首倾杯乐的时境,只是,元宵三五,银蟾光满的那一瞬,一年只有一回。今日也算得上绣工日永,繁琐的事情放在一旁也倒是愿意探一探宋词。蓦地想起曾有友人赠与我扇子时,题了一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那大概是他与她两情相悦翩翩起舞月西斜之际,不知是梦是醒的浪漫和殷勤。读晏几道的词,好像总能在婉约的背后发现一个迷离的梦境。寄予相思也好,无处诉说也罢,至少一腔的热情没有白白浪费在诗词上,就好。只是这么多年走来,将万千心事寄放天涯的年龄早已过去,回眸望去的时候,往事可堪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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