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看就要开春了,村长,您还不想想办法么,这他要是再起来了,可叫大伙儿怎么办啊!”
“嗯……先这么着吧,你去通知大家下午到村委会开会。”
这冬去春又来,大伙虽是都急,可也没人急得过王小刚,眼看就要开春,王小刚又来村长家唠叨了,村长虽然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来,但这么久了总得给大家个说法了。
王小刚呢还真是一刻也坐不住,赶忙就去通知了。“哎,大家注意了注意了,下午两点准时到村委会开会,一起商量一下那事。”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安小田听见了便说:“刚哥,这话说那椿已经有三年没醒过了吧,说不定今年也不会醒呢,你老着什么急呀!”“你小子整天就知道守着你那块田闷头干,别等哪天那家伙醒了再把你的田啃个精光。”“那地是俺爹留给俺的,俺当然得好好干了。这家伙还不是那孙酒鬼给带来的,这下好了,他死了也清净了,倒给俺们留下了一祸患,这年年都担心,啥时候是个头儿啊……”“行了行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下午记得来开会。”王小刚听到安小田又来提这桩事,不耐烦,便把他给支走了。
话说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村里有个叫孙布肖的人因为爱喝酒成天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所以大家都叫他孙酒鬼。他三十多岁没个媳妇儿,家里只有个老爹,也没见他理会过,他爹死了,连棺材钱都是村里人筹集的。这转眼就又到了孙老爹走了的第二年,这天,孙布肖又喝得浑浑噩噩,两眼发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家,回到房间倒地便睡。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头疼,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还睡在地上了,只管抱着头挣扎,一翻身看到床底下放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铁匣子,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床下搬出了那个铁匣子。匣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表面锈迹斑驳有些凹凸不平,上面挂着个锁,但并没有将匣子锁住。孙布肖连忙摘掉锁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塞满了棉花,正中间放着一个青翠欲滴的翡翠手镯,这样冰清玉润的手镯与这生了锈的铁匣子看不出有一点联系,手镯的下面还有封信。孙布肖抓起手镯抬眼仔细瞧了起来,他哪能看得懂这成色,又举起来看,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穿过手镯洒在孙布肖的脸上,孙布肖只觉刺眼,皱着眉揉了揉眼睛,又抬起另一只手来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来看,透过光的手镯玲珑剔透,像是快要流动起来。虽不懂成色,但看这清清亮亮的品质定能卖个好价钱。接着就要起身又一阵头疼袭来,孙布肖扯起嗓子怒吼一声,疼痛使得他垂下脑袋来,不得已抬手缓缓揉了揉,这才褪去镇痛。头疼使他气急败坏,他吸了下鼻子将手镯挂在拇指上,这才注意到那封信。一边想:“这什么鬼东西”?一边将扯开的信封丢在一旁拿出信来看:“儿子,爹老了,腿脚不灵活了,挣不了钱了,这个翡翠手镯啊,本来是你奶奶留给你妈的,你妈走得早,这个镯子爹就给收起来了。布肖,你也别怪爹,爹没本事,没教育好你,没脸下去见你妈,现在你也长大了,多少该懂点事了,我现在把它留给你,你拿着它出去干点事吧,以后就少喝点酒挣上钱了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爹不行了,不能以后给你操心了……”看到这里,孙布肖才突然意识到,家里只剩他自己了,他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愣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孙布肖便说自己要出去到城里混出个大名堂来,出去三四个月后便丧着脸回来了,说是带出去的玉镯换成了钱后来都叫人骗去了,硬是把自己败了个精光回来吃不下也睡不着,在他爹坟前一跪就是一整天,后来又疯癫过了一段日子不久便死了。第二天村里便来了个人不人兽不兽的巨头,喝得河里的水只剩个底,还祸害庄稼,可唯独不碰人。这巨头名叫椿,无恶不作,夏天睡去,来年春天便会再醒来。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这东西准是那孙倒霉鬼带来的”。距椿上一次醒来已经是三年前了。
在下午的会议上,村长紧皱着眉头一声不语,像是在想什么大招似的,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要不是村长去庙里求来了那和尚炼了三年的符,这家伙怎么会睡这么久。”“依我看,这家伙有可能死了,八成是今年不会醒了,不然那小小一张符又怎么会降得住这巨头呢!”“那符是炼了三年的,这巨头醒不醒就是因为说不准我们才来这里商量来了嘛。”这时村长开口了:“把新铸成的铁链铁环拿出来再给他拴住,王小刚,你们去镇上请兽医来给他打安眠针,我呢,去庙上再烧个香求个符回来,其他人该种田的种田,该储水的储水,再去检查检查地下室里藏粮食的地方有没有老鼠。”散了会之后大家便开始各自行动了。
“老头儿,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是是是……我不知道,椿,你在说话?!你会说话?”“安乐村!呵,你以为你管理的整个村子很好吗,你以为你们真的都是安居乐业的吗?!李家世世代代地传授如何盗窃然后学会了就去外地偷盗;刘家祖祖辈辈教后人如何盗墓,搞得别人家扫墓不成还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赵家三儿子当年在外面杀了人回来之后你们竟还藏着他没给抓去……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你们的安居乐业吗?”村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醒来却发现这只是梦。
第二天,村长便让偷盗的停了手,也不让盗墓的再干,还把安小田派去教他们两家如何种地,又叫赵家三儿子去自首……
两个多月过去了,椿今年没有醒来,大家都觉得一定是那铁链,安眠药和符起的作用。只有村长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