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吵完架，玉芬就跑去隔壁邻居家王婶那了。王婶看见玉芬进门的苦瓜样，急忙招呼她坐下。
“哟，玉芬啊，这是怎么了呀？”王婶一边倒水，一边问。
“还不是我家那老头，我都说了几千几万遍了，让他不要管他姐姐的事，但是今天他还是把那个女人接回了家，我跟他理论，他还想打我。”玉芬说完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王婶起身抽了张纸巾给玉芬，让她先擦擦眼泪。
“你知道他姐姐得的是什么病吗？是老年痴呆啊，你说这病照顾起来容易吗？我们的年纪也都大了，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但是他现在给家里带回来一个祖宗，谁爱照顾谁照顾去。”玉芬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你先别着急，明天我给你说去。”得到王婶的保证，桂芬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玉芬回到家看到家里的客厅竟然有一只狗，生气得很，她最讨厌的就是狗了，赶忙拿起墙边的扫把，把狗给赶出去。
“你这又是要干嘛？”刚刚吵完架，现在还在气头上的贵国很不耐烦。家里突然来一只狗，他本来想叫它出去，但是见姐姐看到狗很开心，不停的尝试用手去摸狗，就拿点小饼干给姐姐逗狗。
“我干嘛，我赶一只闯进我家的狗走，有什么错吗？”玉芬用力把扫把摔到墙角。摔了东西觉得还是很气，就双手插着腰，狠狠的看着贵国，恨不得现在立刻把他吃了，“这房子我才是户主，有本事你们就搬出去啊。”
“我看你是糊涂了。”贵国似乎不想吵了，说完就不吭声的去给姐姐打洗脚水洗脚了。把姐姐料理好，贵国才去睡觉。
贵国刚刚进门，玉芬就翻了个身，贵国默默躺下，夫妻二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王婶就来了，她进门先轻轻的拍拍玉芬的手，表示一切包在她身上。
“我说，贵国呀，玉芬跟你那么多年，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也要好好对他才是呀，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昨天差点打了她呀。”王婶搓着手，视线一直在玉芬和贵国的身上来回转悠。
贵国听了也没吭声，继续帮姐姐洗脸穿衣服。
“你说吧，这老姐比母，那老婆也是母呀。”王婶继续说。
“王婶你就别说了，你知道个什么呀。”说完贵国就推着轮椅出门了，“我带姐去听戏，待会老婆子你煮饭啊。”
“王婶，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玉芬真是又气又恨啊。
“要不，让姑娘劝劝你们家老头？”王婶使出一技。
等到中午，估摸着这时候孩子应该下班了，玉芬赶忙拿起手机给女儿打电话，她没想到的是，听完事情的原委，女儿没有和她统一战线，而是站到了另一边去。
“妈，就让姑妈住下来吧，你看她那么可怜。”这是女儿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到了晚上，玉芬和贵国两个人各占据着床的一边，窗外不断传来蟋蟀和青蛙的叫声，房间里却很安静。
黑暗中，贵国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还是没有说话，良久，伴随着一声蛙叫，贵国开口了。
“我的母亲很早之就死了，那时候我才四岁，贵平三岁，我姐只有十三岁。那时候，人家让我爸把姐送去当童工，把我和贵平送到孤儿院去，爸和姐都没有同意。但不久后，爸也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姐弟就相依为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家里的状况，她没有孩子，老伴也没了，贵平的经济情况不好，你说我们不管她，谁管呀。”贵国把一只手肘放到脑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玉芬没有回应，但是贵国知道她一定没睡，要不然呼噜声早窜上天了。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买着房子的时候吗？姐可是出了大力气呢，如果没有她，我们也没有现在的家呀，做人啊，要知恩图报。”贵国看着天花板，继续说。
“现在她老了，我们要管她。”
日子依旧稀疏平常，玉芬和王婶的话题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没变。
“我女儿和我一样心软，当初是她劝我让她留下的。”没次看到贵国的姐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玉芬总说这句话给在一起唠嗑的大伙听。
“对对对。”大家都回答总是那么一致，可是大家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