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也曾为意义所困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不得不说,我的高中生活,除了在出成绩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快乐的。

每天下课的基本流程就是跟同桌手牵手去厕所,然后去超市,1块钱买两袋水晶猪皮,无欲无求的攒到晚自习,一胖一瘦两个姑娘就开始一本正经的享用,吃完以后瘦的那个就会一边被辣着一边跟我说:真好吃,我们再去买点吧!于是我最终迎来了高考后被亲妈勒令去减肥的命运。

我们学校为了避免我们一直呆在教室勤奋学习刻苦用功,除了雷打不动的课间跑操之外,还把厕所建的特别远,整栋的教学楼都没有厕所,我们要下楼,再走个几百米,才能加入浩浩荡荡的如厕大军。

其实我对上厕所这件事是没什么刚需的,但我一定会去,因为我喜欢走在路上男生一直向我们张望的目光。但我也知道他们并不是在看我,而是看我身边高挑美丽的瘦同桌。说实话没跟她走在一起之前,我以为高中的男生走路都只会盯着自己的脚尖。

直到再后来,我的出行就有了预谋、规划和方针,因为我想要我的每一次出行都可以“偶遇”一个人。他大概哪节课后出来的概率高,哪节课后会去打水,哪节课后会去超市,哪节课后就在哪边的树下站着。

他不帅,至少我拒男无数的瘦同桌说不帅,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这句话时的嘴下留情。但我不管,在我眼里他真的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身高185,体重不详,戴个眼镜,才智过人。在我还在晚自习奋笔疾书的时候,他已经自主招生去了川大。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像他这种不好好学习,下课就拉人打三国杀,天天在走廊跟班主任顶嘴的人,怎么考个大学怎么那么轻而易举。而我这么努力,上课听讲,按时做题,在成绩排名上,和他之间,却还隔着整整一页的红榜。当时还很矫情的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让自己的名字和他列在一起。

其实我们也算认识的,但他一定叫不出我的名字,我们参加了同一个数学竞赛培训的课程,从那之后我就毅然放弃了在数学事业上的所有妄念。果不其然他下课后又在召集同学玩三国杀,有个机缘巧合的明媚日子,我饶有兴趣的说,我也想玩能加我吗?

啊果然我的骨子里就是这么心机。

但我三国杀打得并不好,这是后话了,但是我真的很想谴责三国杀的公司,为什么出新武将的速度那么快,我根本没空记住好吗?!

有幸故事在这个时候有了转折,我们开始互通了书信。

提前剧透我们没有在一起。

最开始可能也是有点娇羞吧,我也真的是个女孩子啊。但内容并没有什么深情告白无限仰慕,我只是问了一个当时我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当时真的特别、非常、极其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我就不知道挤在80个人的教室里,学以后可能永远也用不到的东西,这件事的意义何在。

那个时候的生命里,唯一打紧的事就是高考,上个重点高中,考个重点大学,就是18岁前的生活里的唯一主题。爸爸妈妈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要争气啊,叔叔婶婶就盼着你考个好大学给家里争光啊,上回的成绩不理想你要找找原因啊。

有一次模考完,跟我估的分差很多,我想让班主任帮我找找原因,说:我觉得我平常觉得自己也不差,但是成绩却很糟。然后班主任露出了轻蔑的一笑,说了句啥。我真的忘了,可能被我自我保护的大脑屏蔽了。但我真的很受伤,从此在这个由中年人掌控的世界中更加局促不安。

所以我希望智慧如他,能告诉我这个终极问题的答案,还有充分的时间,让我备战。快把你的智商通过笔尖传送给我一点。和我预期中他的冷漠不同,他很nice的陪我聊了很多,书信交换了八九封,我们不谈学业,不谈世道,只是些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闲谈,甚至还有些依稀记得的梦境。

再次剧透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

我说你不需要告诉我人类的普世意义,你只要告诉我一个人,他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有没有意义。

可他的回信中却没有的答案。

好像是胡适还是钱钟书说,两个人初识的时候应该借书,重点在还书上,一来二去,就有了见面的机会,也有了了解对方的契机。

而我们则是写信,我们会约好每周几在哪里相见,不会被熟人看到,更不会被老师撞到,也不会讲多余的话,寒暄几句,然后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小摞纸,交在对方的手上。有时候他还会给我一颗鲜红色的旺仔牛奶糖(广告商你看到了吗),然后煞有介事的说,这是朋友给的。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吃奶糖。

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活着就是意义。没别的,活着,就是意义。

后来我听到过很多人说类似的话,比如奇葩大会上的刘可乐,她说她经历了一番躁郁症的折磨与治疗,她被追问“意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而最终发现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这句话现在说来还是那么虚无缥缈难以解释,但当时对我而言确实振聋发聩。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我对努力学习这件事的所有抵抗,我一下子静了下来,不去追问将来的结果,只为了当下的此刻。

我不想解释成活在当下,这样失去了很多韵味,以及内层的哲思;我也不认为这是放弃了对意义的追问,向生活低头;我甚至不能相信真的有人能阐述清楚这几个字。但是不能否认这句话,对我人生转折起到的重大作用。

如果不嫌鄙陋,我只能抛砖引玉的说,或许太过关注意义,会禁锢我们的脚步,让我们沉浸在对未来的空想,而不是活在现实里,踏踏实实得走好每一步。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时间来定夺吧,把我们的每一份热忱都交付给现在。

因为每一秒滴滴答答的现在就是我们实实在在的一生啊。

到现在,这句话也从潜意识里指导着我的做事方式,不去想太多可能会发生的悲喜剧,而是享受每分每秒的活着,不辜负每分每秒的活着。

后记

后来我美艳的瘦同桌考上了一所211大学,顺利考研,一直和高中时的男朋友在一起;而我当时的学霸欧巴,去川大的第一年就退了学,自己创了业,据说是教小朋友学国学,希望他能好好呵护祖国的花朵。

而我的三国杀,打的还是那么差。



几点声明:

首先这个故事,不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我也没辙。

其次在大学鼓舞我,甚至影响至今的还有韩寒和村上春树,以后再写他们的故事吧。

三来,这个所谓的智慧男神醍醐灌顶的警句,其实是一次座谈会上,一个温文尔雅的学姐说的。这才真实嘛哈哈。

最末,但的确是这句话,陪着我渡过了我兵戈铁马的高三生涯。

最后的最好,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你明白,这是我的遗憾,亦是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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