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三把手  

第五回 他们不是不要我 而是准备不要你

“你们两个一起来祝贺我，你一杯、他一杯的敬酒，不行，不行，照这样，我马上就趴下了。”梅连前被夏雨城、粱万山用力按着坐下后，还在推辞。

“我们可没有把你灌倒的想法啊，梅书记，我们只是好好地祝贺你，现在是大权在握啊。”夏雨城急忙纠正。

“连坝1号发电站建设指挥部的指挥长啊，指挥部的老大啊，我们今天是第一个听到了省委、省政府的任命，梅书记，你说，我们不祝贺行吗？”粱万山心中的苗头正在转弯。

“你们说，两位领导，不要怪罪我啊，我也是刚刚听到这个通知的，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啊，况且现在指挥部仅仅只有我一个人，我还要赶紧回去马上组建各个科室呢，不能让省领导失望啊。”梅连前继续推辞，不想喝酒。

“着什么急啊，梅书记，组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完成的事情，我这个贡菊市市委书记肯定会配合你的，今天的酒必须喝好了。”听到梅连前说马上要组建指挥部的机构了，夏雨城更不能放他走了。

“是啊，原来是你们夏书记兼职的，现在换成你了，这个通知必须是我们省委组织部到你们贡菊市发送、宣布，如果今天不给我们面子，我就先压着不去，你说你们贡菊市谁还认可你，梅书记？”粱万山想好了，今天必须把梅连前灌醉了，就好说话了。

“各位领导，你们要的菜已经上全了，还有什么需要？”酒店服务员十分客气，这几个领导她都认识，不敢惹的。

看到了服务员的询问，再看看满满一大桌子的酒菜，梅连前心中只能叹气了：看来推辞不掉了，只能应付了。

“夏书记、梁部长，你们两个都是我的领导啊，今天虽然省里面宣布让我负责连坝1号发电站的建设，实际上我心里是不想干的，但是省里的文件已经发了，我只能服从安排了，以后干好、干不好？还要两位领导支持、帮忙了，今天不是你们祝贺我，而是我要先请客，请两位领导以后要好好支持我啦，不然在这个指挥部我干不下去的。”梅连前急忙站起来，把请客的角色赶快转换了。

“真的假的？梅书记，现在后面可是有省领导支持你的，我们不行的。”夏雨城虽然是贡菊市市委书记，不能和省领导相比的。

“夏书记、梁部长，我就说实话吧，虽然是让我负责连坝1号发电站的建设，但是在贡菊市的地盘上啊，论大小、级别，我在贡菊市市委，虽然是省里排下来任职的，顶多只算是个三把手，好多事情还是你夏书记拍板定案的，所以今天省领导这个突然的通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两位领导，以后不靠你们靠谁呢？来，领导，为了以后你们能够好好照顾，支持我，我先敬你们一杯。”梅连前两手已经端起酒杯，同时递向了夏雨城、粱万山。

正在转换角色找人帮忙的粱万山，听到梅连前的言语，再看看夏雨城，心中更搞不懂了：省领导这是要干啥呢？我儿子粱利亮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该怎么办呢？

夏雨城根本不相信梅连前纠正的词语，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还有两年就退休，省领导正在逐渐夺取我的权利，培养新的接班人啊！

看着两个相互看着、心事重重的领导，梅连前着急了：“夏书记、梁部长，不想帮忙啊，怎么不理我了，喝酒啊，接着酒杯，我举的的胳膊都酸了。”

回过神的粱万山急忙接过酒杯：“夏书记 ，你看梅书记是否也要一起喝啊，今天可是他的喜事啊？”

“我们三个共同喝，梅书记，端起来酒杯，一起喝。”夏雨城马上同意，今天的目的是让梅连前喝酒的，不能搞反了。

梅连前还在迟疑，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没有敲门就开了，不正常啊？这样闯进领导房间太莽撞了，梅连前定睛一看，好家伙，是他呀？不会这么巧吧？

谁？夏志军。

接到老爸的电话后，便风驰电掣地赶来了，时间赶的正好。

“老爸、各位长辈你们好，对不起，我这里失礼了。”夏志军握紧拳头，转圈给大伙施礼。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无礼，赶快给你的两个叔、伯敬酒道歉。快告诉老爸，你怎么也在这里？”夏雨城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夏志军早已心中有数了，快步走到梅连前、粱万山跟前：“梅大叔、粱大伯，打扰你们了，今天真是碰巧了，我和我几个战友刚在这里相聚，准备撤席离开，听到这个房间好像有我老爸的声音，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闯进来看看，不知道你们两位也在这里，打扰了、打扰了，来，我这个晚辈敬你们几杯酒，表示深深地道歉。”端起两个像小茶杯一样的酒杯，倒了八分酒递过来了。

这、这、这，真是不想干啥偏就非要干啥了，晚辈来敬酒，喝不喝？梅连前大声埋怨夏书记：“夏书记，你们不会这么巧吧，正好碰上儿子？都怪你刚才劝我喝酒时的声音太大了！”

“梅书记，本来约好的今晚就是要出来喝个够呢，谁让你左推又托地一直不喝呢，如果坐下就开始喝酒，不提什么里格楞，我儿子肯定不知道我们也在这里啊。”夏书记暗自高兴，儿子这次表现的还可以。

粱万山心中也正想知道今天省领导换人的真正原因呢，正在发愁找什么理由让梅连前多喝一点呢，以便酒后吐真言，现在看到夏志军的酒杯递过来了，也不看梅连前，马上接过酒杯：“志军吧，好长时间不去看我了，我正想找个时间给你爸提一提呢，现在倒好，自己碰上了，这是老天罚你来给我赔罪呢，我喝、喝。”随后一饮而尽，好给梅连前做个榜样。

“粱大伯，晚辈踏入社会时间短，好多礼节还不懂呢，今天我要好好向您赔罪。梅大叔，您看，我这个晚辈的赔罪酒，你不能不喝吧，不喝的话就是怪罪我了，您看我的粱大伯已经喝了。”夏志军的酒杯就在梅连前的面前。

“志军啊，我根本就不怪你，不喝酒也不怪你，别喝了吧？”梅连前想把酒杯推开。

“梅大叔，您还是怪我，要不，我先喝一杯。”夏志军端起自己的半杯酒，一仰脖，干了。

梅连前无可奈何地抬手接过了夏志军敬的酒杯，心中长叹一口气，他们都喝了，我再搞特殊，没有理由了啊。

“好，志军，你也坐下吧，我喝、我喝，不怪你。”梅连前接过酒杯，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志军推到了椅子上，自己像喝药一样，连续两、三口干了酒杯，把酒杯放回了酒桌，手还没离开，夏志军的酒瓶快速伸过来，还像刚才的八分酒，立马就倒上酒杯了。

“志军，你、你这是？”梅连前刚想松口气，可长吸的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夏志军的第二杯酒就续上了。

“梅大叔，你知道的，我们那里赔罪酒的规矩必须是两杯的，第一杯是你把这次的打扰的事免了，第二杯酒是以后你要教导我们怎样做好事了。”夏志军放下酒瓶，第二次端起酒杯递到了梅连前面前。

这、这…….，梅连前听夏志军说的也有理，我们贡菊市当地规矩的确是这样的，我千防备、万防备这两个老家伙，不会栽在这个晚辈手里吧。

“梅书记啊，志军也是一片诚意，你要让他把心意尽到吧，不然，他会不舒服的。”粱万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夏书记故意安排的。

既然是我们那里的规矩，就、就不能不喝了，梅连前看着夏雨城，继续给自己找不再喝酒的理由：“夏书记啊，你家志军教育的太好了，我们那里当地的礼节规矩他全懂啊，既然是规矩，现在这杯酒我喝了，以后可不能再喝了。”说完，也是用了三口，像喝药一样，干杯了，这次没有急忙把酒杯放在酒桌上，志军这小子，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招呢？

“放心，梅书记，我们按规矩来，我一直教育我家志军，要多学各地的习惯、规矩，我不能照顾他一辈子的，以后他要自力更生的。”夏雨城似乎同意了，“不过，梅书记，刚才志军的赔罪酒你全喝了，我和梁部长刚才敬你升官的酒也要给面子啦。”

“对、对、对，梅书记，要不我们也学志军，我们先喝了。”梁部长急忙配合，端起自己的酒瓶，又一次一饮而尽。

“好吧，梅书记，我也先喝了。”夏书记同样干杯了。

梅连前这下子找不到台阶了，下不来了：“两位领导这是照顾我呀，我怎么能不喝呢。”端起酒杯，暗暗一咬牙，一饮而尽了。

“我说梅书记是说瞎话的吧，你们看，这次，一饮而尽，哪像不会喝酒的人啊。”夏书记好像找到了证据。

“很正确，能喝就多喝一点嘛，我们又不是陌生人，来吧我们开始吃饭了，再闹一会菜就凉了啊。”满满的一桌酒菜还纹丝未动呢。“大家座好了，吃饭、吃饭，我们已经喝了几杯酒了，现在该吃几口饭垫垫底啊。”夏雨城拿起了跟前的筷子招呼大家。

是该吃几口饭菜了，肚子里现在好像火烧一样发热了，梅连前赶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拿去了筷子，伸向了一盘红烧鱼。

“慢、慢，梅大叔，吃饭好像也有规矩吧。”夏志军拦住了梅连前。

“吃饭又有什么规矩，小子，我们几个长辈看你怎么说？”举着筷子的夏雨城装着十分不满意，看着梅连前，呵斥着夏志军。

“老爸啊，这话是刚才梅书记提出来的，喝酒要讲规矩，那么，吃饭和喝酒好像是一回事的，我们当地是不是在吃饭之前要喝一个鱼头酒啊？”夏志军毫不示弱，开始讲规矩了。

粱万山再次仔细看了看夏志军，来兴趣了：“志军，说，你们那里的鱼头酒是怎么喝的？”

一听说喝鱼头酒，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鱼盘，梅连前真想站起来撒花跑掉啊。

“粱大伯有兴趣我就说，我们那里朋友相聚喝酒，吃鱼肯定是不能少的，表示年年有余，但吃饭之前必须要喝一个鱼头酒的，这是规矩啊。”夏志军看到有人支持自己，也来劲了。

“具体什么规矩，志军，说。”粱万山暗想这个夏书记真有一手啊。

梅连前开始叫苦了：今晚估计要顶不住了。

夏雨城盯着儿子：“志军，说，让长辈们听听你学习的咋样了。”

“规矩是：不能专人指定，要根据服务员上菜时放菜盘的方向来喝酒，具体喝酒的杯数是头三、尾四、肚五、背六。粱大伯请看一下，你现在需要喝几杯？其他人需要喝几杯？”夏志军又出手了。

“有这规矩吗？梅书记。”粱万山听夏志军说出来，心想肯定有这规矩的，为了让喝酒的人心甘情愿，扭头问了一下梅连前。

“规矩是有，不过今晚我们这里是祝贺，不是相聚，就不需要了吧？”梅连前很不情愿地回答。

“梅书记，喝酒讲规矩可是你先向我提出来的，大家同意的，不能改。”夏雨城不同意了，“来大家看看，每个人应该喝几杯？”

“夏书记三杯、梁部长四杯、梅书记五杯，我夏志军六杯，哎呀，这个红烧鱼是怎么放的，按方向我喝的最多呀，早知道不提这个规矩了。”夏志军很后悔地吆喝。

“不提就不提吧，志军同意了，这关就过了吧，大家吃菜。”梅连前也大声附和。

“不行，虽然我比夏书记多喝一杯，但我同意，我们讲规矩就要讲到底，不能半途而废的。”粱万山不同意了。

“老爸，我喝的最多啊，你看还喝吗？”夏志军也在求饶。

“梁部长可是我们大家的省领导啊，他都不同意了，我还能怎么表态，我先喝。”夏书记很认真，好像市委开会拿出了什么决议一样，毫不含糊地喝掉了第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茶水，第二杯酒也干掉了，端起第三杯酒，站了起来，晃了晃，好像要摔倒一样。

“老爸，不行，我替你喝吧。”夏志军担心了。

“不行，我要把属于我的规矩完成了才行，要不怎么当领导呢？”仰头一饮而尽，慢慢坐下了。

“该我了，服务员，给我倒一杯带醋的开水，听说醋能解酒。”粱万山好像有绝招。

一杯酒、一口茶醋；一杯酒、一口茶醋；……，粱万山没有站起来，但四杯酒全部干杯了。

“梅书记，按顺序该您了，我是最后的。”夏志军看着梅连前。

“我、我、我，也来一杯带醋的开水吧。”梅连前实在是推不掉了。

看着面前的酒、茶醋，两口一杯酒、一口茶醋；三口一杯酒、一口茶醋，脸色刚才有点红，现在更红了。

“你、你、你们当、当、当、当领导的，经、经常喝酒，已、已、已经习惯、惯了，我不、不行啊，饶了我吧。”在端起第四杯酒时候，好像开始迷糊了。

“梅书记啊，你可是这次省领导委派的重臣啊，搞工程是必须要会喝酒的，如果连喝酒的能力都不行，省领导知道了，会不会不用你呀？”夏雨城好像在替梅连前担心。

梅连前把第四杯酒慢慢向嘴边移动，好像没有听到夏雨城的问话。

“会不会不用你呀？”夏雨城又大声询问。

粱万山也听到了问声，注视着梅连前。

梅连前似乎也来劲了，猛地把酒杯摔在了地下，看着夏雨城：“你、你净、净瞎、瞎说，省、省领导已经、经觉、决定了，他们准备是要、要用我、用我，不、不用你了。”

夏雨城终于知道真相了，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再看一眼粱万山，两人相互看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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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顺开用力咽了几口唾沫，再看看已经跑出大门，看不见踪影的同班同学，以后还会不会再有去吃“小锅面条”的机会呢？今晚学校老师全部开会要干什么呢？会不会？不行，今晚必须要去尝一尝，省的以后再后悔了。

注意已定，盛顺开也快步走出了校门，门卫老头仍然在喝茶、看报，只有他看了老头两眼，老头根本就不在乎他。

盛顺开满心欢喜地走进了老陆家的小食堂，里面已经有成群的学生在挤着盛面条呢，老陆家提前做好的大锅面条，四两饭票一碗，学生一手交饭票、一手端面条，到小食堂的外面，边吹牛边吃起来了。

房间中的老陆大声喊道：“已经有六个学生吃小锅面条了，一锅可以烧八碗，谁还吃，再加上两个我就开始烧了。”

“加上我一个。”盛顺开应声大喊。

“还有我，八碗够了，老陆开始烧吧。”已经吃过一碗的小食堂常客好像没吃饱，又加了一碗。

“好，你们先把饭票交到我家娘儿们手里，我马上开始做。”老陆话音刚落，预定这一锅的学生把饭票一两不少地都交到了老板娘的手里。

“刺啦、啦…………”，黑色小铁锅中的白油已经烧成了了液体，辣椒和生姜在热油中砰、砰地响起来了炰炸声，盛顺开的鼻腔很快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香味，心说：“就是香，怪不得吸引了那么多没良心的常客来吃呢！”

老板娘配合的很积极，很快把干面条和青菜放在了老陆的身边。

小铁锅下面的火炉像一个微型的炼钢炉一样，通红的炭火很快就把铁锅中的水烧开了，老陆把干面条一把、把地放入锅中，用手中的筷子上下左右地搅动均匀，青菜也随即放入，小锅里的沸水不断地翻腾着，老陆继续把食盐、味精、酱油等调料按照自己做面条的经验，先后合适地倒入，看到锅中的面条由原来的白色变成95%的透明色时，老陆关掉了炉火，闷了有两分钟，这锅面条算是煮熟了，开始给每个人均匀地盛在碗中，递了出来。

嚼了几口碗中面条的盛顺开，品尝着以前在学校食堂从未感觉到的滋味，实在舍不得下咽了：“班中的几个没良心的常客，现在可以理解他们了，怪不得他们不管家里的死活，不管学习成绩如何，先把嘴巴满足了再说，真是太好吃了。”

当同一锅一起吃面条的其他学生已经吃完的时候，盛顺开才吃了一半，他不是在吃，他是在品，好不容易今天自己盛到的了“小锅面条”，不好好品品，真亏了那半斤饭票了。

从头至尾，顺开看到的小锅面条的烧制过程，包括各种调料算在一起，总成本根本不到半斤饭票，这个老陆太坑人了！最多三两饭票足矣，这家伙赚大发了。

心想了好久的“小锅面条”，盛顺开今天终于来品尝了，也看出了老陆的实际成本，以后不能天天来吃，再上老陆的当了。

回学校走到学校门口，盛顺开看到没有一个人，这个老头，根本起不到管制学生的作用，在不在都无所谓了，叹了口气，悄悄地走向了学校的会议室，会议室现在灯火通明，外面没人，盛顺开走到了会议室的一扇窗户后面，里面亮、外面黑，他们看不到自己的。

待到盛顺开看向会议室时，不禁有点诧异，那个门卫的老头现在和我们乡书记、乡长并排坐在了一起，坐在了会议桌领导的端头，原来学校的杨校长、老师们倒都坐在了下面会议桌的两旁，乡长夏雨城的声音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

“杨校长，各位老师，大家今天都到齐了，我先告诉大家，我身边坐的这位老同志，已经多次到我们乡政府找我，向我认错，承认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学校门卫的责任，不能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制止学生的随意出入，使学校科室的纪律形同虚设，影响学生的学习态度和成绩，请求处分。老同志，现在你请讲一下，这样的时间有多长了？”夏雨城喝口水，询问老门卫。

头发花白的老门卫似乎提前已经得到了鼓励，用力站了一下没站起来，旁边的乡党委查书记向他压了压手势，不让他站起来，老门卫便用力坐下了，喝了两口水，咳了几声，看了看在坐的大伙：

“对不住了大伙，我给你们丢脸了，我这个门卫的职责没有尽到，那些经常随意出入的孩子可能也有你们的子女吧，有多长时间了？你们心里应该比我还明白，就是外面那家小卖部开张以后就管不住了，你们看我左边胳膊上还有被他们学生出门推到在地划伤的伤疤呢。”老门卫撩起了衣袖，左边胳膊小臂上确有一条小伤疤。

“老门卫，你管不了，怎么不向外面校长反映呢？”人群中有几个老教师在怪门卫不懂规矩，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以反映嘛。

“你们还是怪我了，不过今天我们校长也在这里坐，你们问校长我反映没有？”老门卫好像正等着大家发问呢。

大伙一起看向了学校的校长，校长年龄大约40多岁，平时在这个学校里他就是主人，没人敢惹他的，可今天晚上开会具体是什么内容，他提前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也看出来了，矛头正在指向自己：“乡领导、各位老师，你们放心，老门卫已经向我反映了，我也看出来了学生这样太随便，不管理是不行的，我正在想怎么管合适呢，大家如果着急的话，今天就趁大家都在，我们一起想一想。”

夏雨城听了校长的问话，心想他可真行啊，又把责任退出来了。

查书记看杨校长随机应变的很快，便指了一下坐在最后面的一个也是四十多岁中年人问到：“你是你们学校负责后勤的吧，要不你先介绍一下，你们学校的学生怎么不愿意在你们后面食堂吃饭？而喜欢到校外的小食堂里面去吃？”

后面那个中年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晚上的会议还能提到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眼睛一直看着杨校长发愣。

杨校长听到了查书记的发问，心中也一哆嗦：“不好，他们好像知道什么了。”但抬头看到那个中年人在一直看着自己，更是生气，他这样的表情自己不讲两句还不行了呀：“查书记，他姓时，我没有任职之前他就一直在这里负责学校的后勤食堂，包括我们老师的食堂和学生的食堂都是他来管理，这么长时间，老师的食堂我倒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意见，学生食堂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情况，大部分学生还是在食堂吃的嘛，去校外小食堂的仅仅是极少数，没有多大问题吧。”

查书记扭头看了看杨校长：“杨校长，刚才我好像没有问你吧，你还是先别说话，等我们问你了，你再说，哦，负责后勤的是时主任，时主任，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学生们为啥会喜欢去校外的小食堂吃饭呢？”

“他、他们为啥去小食堂吃饭，我、我、我还、还真不清楚，我、我任职这几年，一、一直就是按、按照学校的后勤制度去做的，不敢违反了学、学校的制度，大家说是不是啊？”后勤时主任看向大伙，希望大伙能给自己解解围。

可是出乎时主任的意料，大伙这会儿好像都商量好的，很多人都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没人说话，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片寂静。

杨校长也心急火燎，平时自己在学校开会讲话时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啊，只要自己提出什么管理方案、方法，拿出什么整改措施，老师们基本都举手通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后勤时主任的问你们话呢，怎么没人表态啊？很想自己提醒老师们几句，忽然想起来乡里的查书记刚刚的提醒，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我也是刚知道你是负责后勤的时主任，不过你和你们杨校长经常在一起私下里吃饭、泡脚，你给你们校长很勤快地搓脚，这些事情有没有啊？”查书记好像看到了似的。

“嗡、嗡…………………，”会议室里响起了不约而同的惊讶声，全部瞪着那个时主任。

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校长，希望杨校长能给自己帮忙的时主任，忽然听到了乡里查书记有根有据的问话，更加目瞪口呆了，再看刚才还抬头瞪眼的杨校长，这会儿的头也低下了。

“我和、和、和杨校长是在一起吃过饭，不过、过那都是、是晚上深、深夜，杨、杨校长加、加、加班后，我送过、过去的夜宵而已，没啥、啥不对的。我、我吃的是、是给杨、杨校长盛过后留、留下的剩饭啊，查书记。”时主任在给自己找台阶。

“你们学校有这个加班送宵夜的制度吗？你给其他老师也送过吗？”查书记在追问。

杨校长的头这会儿谁也不敢看了，心里已经明白了，查书记他这样问，一定是有把握的。

“其他、他老师，没有送过。”时主任想起刚才不肯给自己解围的大伙，也不敢说瞎话了。

“好，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接着解释，你每次去，给你们杨校长泡脚、搓脚是怎么回事？学校也有这个制度吗？”查书记已经记下一笔了。

“这、这，查书记，我、我也没办、办法啊，每次去杨校长都说他的脚平时活动太少了，不舒服，非要、要热水泡、泡才好，让我、我去烧点热、热水，我也、也不好回、回绝啊。既然坐、坐下了，搓一下脚也、也是跑不、不掉的呀。”看时主任的解释，搓脚好像也合情合理。

“前两天，我们乡政府来审核你们学校的账目，你们提供的账目、数据基本都是吻合的，现在我问你，你经常给你们杨校长做的夜宵，在账目中怎么没有表示？是你自己的花销吗？”夏雨城开口了。

这、这、这该怎么说呢？时主任再次看了一眼杨校长，再想想自己每次在他那里搓脚，受到杨校长的蔑视，不能这样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越陷越深的，想到这里，时主任猛地站起了身子，把原来手中紧握的茶杯在桌子上用力一拍：

“领导，各位老师，我也屈的慌啊，这中间我一直在听杨校长的许诺、保证，才到了今天的样子啊。”

“你们杨校长保证？保证什么了？”查书记看时主任开始说原因了，更加紧追不舍了。

时主任这时也不再吞吞吐吐了：“你们大家也知道，我虽然是后勤的负责人，但是在学校我不是一个正式工啊，我是临时工，因为学历或者其它什么原因，一直达不到学校转正的条件，前一段我们学校外面新建了一个小食堂，饭菜都比我们学校的食堂口味好吃，引诱好多学生去吃饭，耽误了上课学习，为此，我们的老门卫在学校门口进行了制止，但现在的小孩子根本不听话，叛逆心很强，老门卫也找我了，说我们里面的食堂是否可以将饭菜质量提高一点，我想也对，就来找我们的杨校长商量这个事情，就从那时候起，上了杨校长的当了。”

“具体一点说，杨校长让你干啥了？”查书记向深处了解了。

会议室的老师们也屏住呼吸，专心等着。

会议室外面的盛顺开也在想，果然是有大事情了，听听看是什么？

“我就说实话吧，我去提议让我们自己的食堂改善伙食的时候，我们杨校长倒给我出主意，他说，老时啊，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转正，这样行不行，外面小食堂确实生意很好，你去和小食堂的老陆私下商量一下，只要他每月给我们两个一点好处，并且晚上给我们做一点好吃的，我们学校就对学生不再严格管理了，商量好了，我这边转正很快就能给你批下来。”时主任的话让大家明白了，怪不得他们两个晚上一直有好吃的呢，原来是有人提供啊。

“后来转正批了吗？”夏雨城问其结果了。

“批什么呀，每次你们可能暗中看到我给校长搓脚，都是他答应好了，只要我把他伺候的舒服了，马上就批复了，现在才明白，仍然没批，他是始终在骗我呀。”时主任已经抬手指着杨校长了。

“杨校长，时主任刚才的话是真的吗？”夏雨城要让杨校长证实。

全校的老师也全部注视着杨校长，杨校长这会儿完全明白了，他们两个乡领导是提前掌握的有证据，今天晚上才开会呢，到底是谁捅出去的篓子，看我以后不好好整治他们，现在我只要这么说了：“两位乡领导刚才了解的事情，包括我们学校时主任的转正，我首先承认，事情确实是有，但不是他时主任说的那样啊，要转正是他时主任经常晚上去我办公室骚扰我，逼迫我的，我当时为了减少这种无理的要求，只有先答应他，让他离开了。”

会议室里又响起了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嗡、嗡…………………。”好像全校老师都明白了一样。

时主任这时更是气得满面通红，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砸向了杨校长的位置，杨校长一躲，茶杯没有砸中，摔碎在地下。

窗外的盛顺开不禁也替杨校长捏把汗，他估计要够呛了。

“杨校长任职也有好多年了，今晚这个小食堂吃饭、时主任转正的事情算你的两个错误，暂时先放在一放，研究后再做处理。现在你回答我们一个重要问题，我们县一共十个乡，每年中考的成绩我们乡中名列第几？”夏雨城找到关键了。

杨校长似乎也不知道，看向了学校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用手捋了一下头发，面无表情地说：“这个、这个，不瞒领导说，不是倒数第二，就是倒数第三，不会是倒数第一。”

“前几天的晚上我在你们学校几个班的教室窗外，听到了你们学生晚自习的议论，他们议论的不是怎样把学校成绩搞上去，而是议论的怎样去校外小食堂吃上美味的机会。虽然人数不多，但影响力很坏，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这种事情，你们学校老师、领导知道吗？”夏雨城看向了会议室中的全部老师。

大家还是鸦雀无声。

“好吧，既然你们自己不说，今天晚上通过我们全校老师的一起开会了解，众位老师也知道了我们学校的成绩为啥一直上不去的原因，一个是管理，一个是自觉性，你们学校的领导如果管理不到位，学生的学习也就没有自觉性了。我们乡政府的初步意见是，杨校长要把这个责任担起来，我身边这个老门卫，通过他几次到我们那里认错，我觉得他还是一个负责的老同志了，我们请求老同志做为我们学校的学习老顾问，监督杨校长的工作落实情况，并要求今年的中考，如果我校没有达到全县的前三名，就是你这个杨校长不称职，我们将把今天晚上的会议精神，向县领导打个报告，由县教委来监督实施，有没有决心，杨校长？至于你们学校后勤和校外小食堂的具体管理，学生怎么才能学习好，还是由杨校长你来抓一抓吧。”夏雨城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安排。

“有、有、有乡领导，我一定把我们学校的整体管理再整改、整顿一下，你们放心，包您满意。”杨校长刚开始心想今晚这个乡领导说不定给我个什么处分呢，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我接受。

窗外的盛顺开有点纳闷了，乡领导不会还继续用这个杨校长吗？肩膀忽然被狠狠拍了一下，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急促促的叫到：“顺开吧，找了你半天了，原来在这里呀，跟我回家吧，家里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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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友始终不能忘记那位林大哥离开自己饭店时恶狠狠看自己的目光，林大哥是不会发过我的，只有这个崔四粱好像才能保护自己。

他望着夜总会热闹、狂欢的人群，还有舞台上那位林大哥有点变调吼声：

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一杯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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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中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声音，眼睛不时地瞟向崔四粱和表哥正在一起的房间，表哥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商量事情竟然要自己回避一下，他们两个到底会商量个什么结果呢？心里没底。

忽然注意到一个比较高级房间打开了房门，一群人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出来了，汉子满面红光，看来没少喝酒，被人众星捧月拥在中间，一边剔着牙一边向门口走去，准备离开，大厅声音太大，他们说的什么完全听不到。

张大友正在好奇呢，那群人又停下来了，汉子旁边的一个人快步把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男服务员拉倒了汉子身边，汉子指着舞台上那个吼叫的人在问着服务员什么，服务员回答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汉子好像不走了，招呼他们一帮人在大厅中间找了几个空闲的位置又坐下来了，还是相互指着那位林大哥，嘀嘀咕咕地议论着什么，中间一个随从站起来准备走向舞台，被汉子拉住坐下了。

这帮人是干啥的呢？张大友更奇怪了，也扭头盯向了舞台，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好像舞台下面有几个刚刚进来的小伙子在向舞台上喊话呢：“换人、换人、换人唱吧，这位唱的还没有猪叫的好听。”并随手将手中的易拉罐、空酒瓶抛向了那位林大哥。

舞台上的林大哥，在张大友的饭店受过气，这几天正在这里狂吼发泄呢，现在正在舞台忘乎所以地大叫，猛然被一个易拉罐砸中了头部，刚开始还以为是下面的观众向自己喝彩呢，但不断地酒瓶也扔上来了，林大哥也听到了下面轰他下台的喊声，马上停下了来，看看是谁这么不识抬举，敢向我叫板。

那几个小伙子看到舞台上没有声音了，以为是自己的易拉罐、空酒瓶起作用了，唱歌的害怕了，也更加厉害了：“滚下来吧，唱的啥呀，还没有我们家鸡打鸣好听呢。” 没注意林大哥他们这几个一起的人也围过来了

林大哥也看到了目标，前几天在张大友的饭店吃大亏，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不慌不忙地拿着话筒走下舞台，走向了这几个小伙，把话筒递向了几个小伙子：“你们几个谁唱的好听，上去给大伙唱一首啊。”

“人家夜总会专门有唱歌的歌手，我们来是听歌的，不是出力的，我们不会唱。”小伙子们一点不示弱。

“不会唱还嫌弃我唱的不好，弟兄们把他们全部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走，往死里打。”看到已经把他们全部围在中间的自己人，林大哥杀人般的叫声，在已经安静的大厅中不断地回响。

那些要想离开的消费者这会也不走了，他们也想看看，今晚会是什么结果？平时安静无聊的生活，有热闹看了，不走了。

张大友这会儿也不知所措了，想进门给表哥说一声吧，但心想也没用啊，表哥对这个林大哥始终是没办法的呀，崔四粱有能力，但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协商这个夜总会的经营转让，不好进去打扰吧，这、这该怎么办呢？

相互不服气的两帮人已经动手了，你把他的人用身子压倒，他把你的人用椅子砸中，来来回回，不分胜负，只听到大厅中哔哩啪啦的响声。

刚才想要走，又坐下的汉子招呼身边的随从，又叫来了夜总会的服务员：“你们老板呢，怎么不出来制止呢？”

“制止不了的，这位从舞台上下来的人是这条街上黑老大的手下人，没人敢惹。”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说着。

“黑老大他贵姓啊？”汉子想知道黑老大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这位手下姓林，我们夜总会被他们这样玩弄有好长时间了，没人敢管。”服务员边说，边看着那边正在厮杀的两帮人。

“没人敢管？我就敢……”。汉子站起来想出面去制止，不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看看自己的随从，“让他们打吧，不好玩了，我们走，离开。”

汉子一帮人走出了夜总会，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夜总会的名称，默记在心中，上了自己的小车，当小车的发动机响起，正要离开时，看到刚才在夜总会里面服务员战战兢兢介绍没人敢管的那位姓林的，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慌里慌张地跑出了夜总会，瞬间消失在了夜总会旁边的街道中。

他们这是咋回事？还有更厉害的？恍惚间，自己小车已经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