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愿每个女孩都有天使守护

林奕含和她的书

一个有才又漂亮的女孩——林奕含,1991年出生于台湾的年轻作家,因为一部作品而被关注。

资深作家评价说:“林奕含是一位值得期待的新星作家。”前提是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同样的年纪,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愿世界充满幸福的诗人海子把头颅交给了铁轨,出版了唯一一部作品愿世间没有暴力的林奕含把生命交给了一根绳子。

林奕含是一个从小聪慧美丽、成绩优秀、对文学极度痴迷的女孩。

令人痛心的是,在她13岁时,竟被禽兽的补习班老师所诱奸,以致于从此患上了精神病,这个如黑洞般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创伤将吞噬一切,包括她两度考上大学都因健康问题休学,包括她美丽的生命,包括所有我们所知道的和更多我们所无法感受到的。

林奕含的梦想只是读读书、写写小说、当一个简单的知识分子。

2017年,她终于如愿以偿,出版了唯一一部作品——《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令人扼腕叹惜的是,也是在这一年,她第三次自杀,在住处自缢身亡。

随后其父母的声明证实了书中所写即是女儿遭到补习班名师性侵的真实记录。所以,《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可以说是一部林奕含的自传体长篇小说。

作为多个平台的年度好书被推荐,我们不仅要看到其令人惊艳的文字,更要看到其令人愤怒到发指的社会背面。而且在我看来,我们对后者的思考应更为重视。

林奕含用血与泪,无数次面临精神上的崩溃写下《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不是为了用文字救赎自己、治愈自己,而是想让我们从中感受到她的感受,认清社会的背面,从而更好地保护自己,也呼吁整个社会给予这个问题更多的关注,同时也希望受过伤害的妹妹们能够遇到生活中的天使,重拾生活的色彩。

文学与女孩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主要讲述了文学女孩房思琪和刘怡婷这对姐妹花,从小生活在优渥、体面的家庭环境之中。

她们的邻居也都是一些社会上所认可的有钱、有学识、有地位的上流人士。

私下里,小思琪和小怡婷会谈论他们的邻居,谁懂文学啦,谁长得帅啦。在她们心目中,李老师第一,一维哥哥第二。多么单纯的小女孩。

这对文学姐妹花一直默契十足,几乎形影不离,仅用唇语就可以自由交流,完全是彼此灵魂上的双胞胎。

在她们十二岁的时候,文学博士许伊纹以为遇到了真爱,所以放弃学业,决定嫁入钱家,成了钱一维的太太。

在许伊纹嫁入钱家后不久,小思琪和小怡婷就和伊纹姐姐成了好朋友。

每天,思琪和怡婷都会到钱家找伊纹姐姐聊文学、诗和远方,唯独没有聊聊眼前的苟且,三个人有着对文学的共同爱好,拥有共同的话题。

伊纹姐姐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小思琪和小怡婷的文学保姆,而许伊纹也喜欢这对姐妹花的聪明伶俐。

三个人共同度过了将近一年的真正的快乐时光。

恶魔在身边

在许伊纹嫁入钱家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她遭到了丈夫钱一维的第一次家庭暴力。

内心敏感而细腻的思琪和怡婷也察觉到了伊纹姐姐的变化,大夏天也穿着长袖长裤。

只是双方都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愿诉说。这是她们所谓的在教养之下的自尊。小思琪很快也会遇到这个关于自尊的问题。

酗酒的钱一维总是在白天用语言和物质去表达对伊纹的爱,而在晚上则一次次地殴打妻子。

许伊纹总是更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善,相信钱一维是爱她的,而总是忽略这个世界上的恶,忽略钱一维对她的拳脚相加。

许伊纹对钱一维的反抗也仅仅是对他说:“你不能在下午上我,晚上打我。”

善良的人看到的世界就是善良的,美好的人看到的世界也是美好的!

在同样的这段时间,她们多了一位邻居——新搬到楼下的补习班老师李国华和她的妻子以及一个比房思琪小两岁的女儿。

在第一次见到小思琪的时候,恶狼李国华就盯上了猎物——羊羔小思琪。

李国华想方设法从伊纹姐姐身边骗走了思琪和怡婷,以帮助补习的名义将小思琪骗到家中进行强暴。

在对小思琪施暴之前的十几年间,李国华利用其作为教师的权利和便利,利用学生的脆弱心理及不成熟的小小的自尊心,不断编织美丽的语言网,诱骗、胁迫然后强暴多名女学生,给每位女孩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无尽的暴力与欺骗

李国华对思琪的长期性侵,从思琪十三岁持续到十八岁,同样在这不堪回首的五六年间,许伊纹一次次地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忍受钱一维的毒打,直至把伊纹打到流产。

许伊纹才决定去寻找心灵上的爱情,去接受那个一直默默守候在身边的天使。

李国华和钱一维惯用爱的名义去欺骗,用暴力的手段去对待别人。

从思琪十三岁到十八岁这五六年时间里,她几乎每天的生活就只有李国华的家中、李国华带去的小旅馆、李国华的秘密别墅,两千多个夜晚都重复着同样的噩梦,无数次的出现失忆。

房思琪一直生活在被骗和自欺的状态之中。从内心深处,思琪们已经认定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动和世界隔绝起来,封闭自己,不敢放声大哭,不敢开怀大笑,不敢谈一场本该属于青春期的恋爱,故意给自己披上一张刺猬的皮。

思琪失去了本属于她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那些快乐和烦恼,取而代之的只是深藏在内心最深处到处弥漫且无法排解的无尽压抑、挣扎和痛苦的情绪。

从饱读诗书的李国华最初利用文学作为糖衣炮弹以及不断编织爱的语言网,直至最后思琪被李国华作为威胁她人的道具,思琪内心仅存的最后一层以爱为名实际却是脆弱不堪的自我欺骗的防线终于化为灰烬,压抑许久的巨大精神压力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精神崩溃发疯,在最美好的年纪被送进精神病院。

而怡婷则顺利地学习、升学、恋爱,享受着这个年纪的女孩所应该拥有的最基本喜怒哀乐。

怡婷是一个幸存者,也是每一个读者,更是生活中每一个幸运的女孩。

思琪的人生已经被遗失也被扼杀在十三岁时李国华的家中。而李国华和钱一维这些施暴者,蔡良和张家太太这些助纣为虐者却依然无动于衷地享受着生活。

被李国华们伤害的思琪们,也曾尝试过向家庭、朋友、网络求助,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反倒给这一个个敏感而脆弱的小小心灵再次的创伤。如床山甲般保护自己——把身体蜷缩再蜷缩。

家庭对于性教育的漠视让孩子不懂得如何自我保护,更让孩子不敢倾诉,朋友的粗心和固化的偏见,让被伤害的思琪们更加自责和揪心,网络上的无形暴力,更让思琪们受到再次的伤害!

愿天使降临

我们现在把林奕含和房思琪完全对等起来,房思琪的经历就是林奕含的经历,林奕含的感受就是房思琪的感受。

林奕含当然把《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作了艺术化的处理,但我相信,林奕含的真实感受比书中描写的更加痛彻心菲。

房思琪欺骗,麻痹,压抑,作贱自己,又极度渴望他人及社会的理解和帮助,矛盾又痛苦。

林奕含每天写八小时,写的时候痛苦不堪,泪流满面。

现实社会中,性的暴力、家庭暴力、网络暴力都是全社会共同作用下的结果,每一个施暴者都有摇旗呐喊者助威,每一个受害者都遭到所谓正义评判者的口诛笔伐。

网路暴力太泛滥了,家庭对于性的教育太缺乏了,社会对于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认为是她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到恶魔身边。

生活中有两种女孩,第一种是与林奕含相似的被性侵的受害者,这部分受害者都能够对林奕含的经历感同深受,能够与林奕含同情同感。

第二种是与受害者对应的幸存者,为什么叫幸存者呢?幸存者指的是在大规模的屠杀之下幸运的没有遭到伤害的人,社会之下关于性的暴力何尝不是一种屠杀呢?

林奕含希望受害者能借助文字去治愈自己,救赎自己,等待生活中的天使出现,同时也希望幸存者们能通过她的文字去理解她们所遭受的打击和伤痛,去了解这个社会中关于暴力的阴暗面,让每个女孩都懂得更好地去保护自己。

写在最后

林奕含离开的这些年,世界依然没有变。

世界每天都有类似的事情在发生,而我国的刑法中关于猥亵儿童的量刑标准最高只有5年,且这类案件又往往因为取证困难、界定模糊而无法以强奸罪名起诉。

希望这个问题能够引起社会的关注,推动立法,严惩李国华们!这才是每一个有良知有社会担当的人所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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