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九点,屋里静悄悄的……
抄起手机,打开微信……
昨天,分别前几秒还在和三姐嘻嘻哈哈,却在那相拥一抱时,泪如泉涌。二十多年前,那时三姐刚刚结婚,在北戴河玩耍的我到抚宁三姐家做客,也曾有这样的分别…
却是二十四年过去了!
大姐坐在床尾,空调有点冷,我俩扯上条被子盖着,就像原来住上铺一样;四姐八妹在另一张床上打着闹着,掐着踹着;三姐依然是昌黎调调,像原来一样吆喝着:“别闹了,别闹了!”嘻嘻笑笑间谈着各自这二十五年的过往,生活的零零总总。我脑海里却是二十六年前的那个深夜,我们八个人也曾各自畅想自己的将来,我们的事业爱情…
敲门声响起,四姐夫催四姐返程了!此情此景!!!二十五年前毕业分别那天,刘植树,你,就站113宿舍门口,来帮四姐搬行李!依然是……那天我把我当时最喜欢的一件黄色的绸上衣给了二姐,可是,过去了二十五年,却总也没有她的消息……还有,大为呢?
酒席间,上学时的知道或不知道的段子飘在空中,笑语间,脑海里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涌现,像放电影一样!静静坐在角落里,闭上眼,听着,想着各自当年的声音模样……多么想冲口而出喊出声:这一刻,请停下来!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从歌厅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其实,我哭了!
一幕一幕……
刚到师专时,从沒打过饭的我被你教会了打的第一份饭,红薯,此后红薯一直是我的最爱,沒有比廊坊师专的红薯和炸馒头更好吃的饭了!这次,你沒来!
毕业前陪我坐在路边的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我一直珍藏着只有你我的明白,不曾给任何人说起,想告诉你!可惜,太匆匆!
毕业后,谁打过个电话,等我去接时,已经挂了,当时我等了很久!
记得是谁爱发表文章,当时在什么刊物上发表了一首小诗,我当时在日记里抄下来了,哪天我翻翻,这一定是个惊喜!
过客,要怎样才能弥补已过往的呢?
回程的火车上,我居然睡了个实实着着!平日里,换个房间换个枕头都不行的我,这两日里释放了太多的能量!周五到宾馆,忙着侃大山,从歌厅回来已是半夜,睡觉时才发现,门居然锁不上!打电话给前台,居然电话沒音儿!连电话也坏了!一个人在房间里抓耳挠腮想办法!开着灯吧睡不着,关上灯又沒胆儿!折腾到三点多实在睏得慌,索性把灯全关,用椅子抵上门,还在上面放了两个茶杯……还是睡不踏实,终于等到五点半,索性去院子里游荡了一个小时,第一个就去吃早餐了!第二天给前台说了一声,但晚上回来才发现,沒修!还好这个晚上隔壁寝室有110宿舍一晚上的喧闹,也就关了灯,踏实睡了后半宿!五点起床,又烦劳老同学来送,还买来了早餐,实在很是叨扰!
下了车,爱人居然在站台!哈哈哈,我问他,你咋来了!人家说,你刚参加完同学会,我还是接一下吧!话里有话,哈哈哈,想来还是念及老妻之好,哈哈哈!一路上,在车上休息了三个小时的我,像孩子似的讲呀讲!过个路口就快到家了,左拐,前面一辆大车挡住了红绿灯,某人请求说,你先别说了,你那边看看啥灯,我哪还反应过来喽呀,等我告诉他红灯时,已是过线了!只好路中停车!被警察小哥抓了个现行,被要求靠边停车,拿走了本本!申诉说,前面车挡住了看不见红灯!小哥严厉地说,正因为看不见,那你更该停车!无语,原来老师也不是常有理!被批评教育,罚了十块钱后,警察小哥才放行!向警察小哥致敬,这么热的天!回到车里,某人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哈哈哈,像穿越一般,桃花源般的聚会,如今,又回到眼前的"苟且"!哈哈哈!
回家,吃,睡,二点起,去赴了个早就订好的约!晚饭后,女儿拿起我手机看了又看!一会儿,放下手机,总结了一句:妈,只有你沒穿裙子!某人又加了一句:你妈已然活成了大哥!
哈哈哈,连忙起身,拉开衣橱!牛仔裤,背心,长裤……居然沒有一条合适的裙子,更别提花裙子!居然全是白的,灰的,蓝的,黑的!居然,沒!有!其它颜色的!!
这些年风里雨里,早已忘记了早年的缤纷!从踏出校门成为社会人,可谓一路狂奔,直到如今,驻足再回首!青葱岁月,是深埋记忆里的那段最刻骨铭心的时光,回首时也不忍触及的柔软!
可是即便有那么些零零总总,眼前有苟且,远方总有诗意!
人生已近知天命之年,每每拿起书读起故事,总会热泪盈眶;弦柱之间,每每拨动琴弦之时,就像在律动自己的生命一样!在生活的舞台上,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尽所能舞出最美的舞姿,弹出最动人的弦律!
感谢过往,今天之后
我的衣橱里将加条花裙子,
穿上它们,走过
春
夏
秋
冬!!!
2019年7月26日至7月28日廊坊师专毕业二十五周年记
女儿评述:
我一直想像,英姿飒爽的母亲迈进师专大门时的春风得意,可惜每每提及,绕不开的重点总是炸馒头和烤红薯。比起我的年轻急躁,母亲的生活总是充满了优雅和满足。能够轻易获得满足感是一种天赋,这种天赋从母亲的大学一直延续了下来。我多羡慕她的自由闲散(“九点还静悄悄“不是因为我在睡懒觉),我多同情父亲的眼光(“没有裙子”可不是某人不给她买)。虽然她管钱却不识数,聪慧却胸无大志,美丽而崇尚质朴,这丝毫不影响她实实在在成为一朵奇葩开在华夏大地上。没有皱纹的岁月确是回不去了,那就让越来越美的她读罢此评再添一道笑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