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草长莺飞,景色青青。
苏家的别院里,苏益禾头上斜斜地插了一只素净的簪子,穿着淡青色的褙子,慵懒地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鹅黄色的襦裙上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彩蝶,裙角在空中无聊的翻卷着。青葱的十指携了本书,慢悠悠的阅着。白净的脸上两条峨眉如黛色远山,眼帘微眯,红唇微翘,面带桃花,正是二八年华如垂柳般柔美娇嫩的女孩儿,眉宇间却有一缕挥之不去的忧郁。丫头青儿扎着两个小辫,看着满园美色眼里满是欢喜,倒是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性子。手上也不闲着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好让自家小姐安心的读书。
苏家祖上世代务农,直到苏老爷苏宗厚这一代才出了个读书人,考中了秀才,虽然只是在乡里做个县令,但对于苏家这也是光耀门楣,值得骄傲的大事件了。因为苏家从苏老太爷这一辈人开始,子孙就不兴旺,到苏老爷苏宗厚这一辈就留有一支。也正是这样苏老太太才为子嗣问题着急烦心,不想断了香火。苏益禾的娘亲苏夫人张氏是个温婉和顺的女子,嫁给苏老爷后很快就怀了苏益禾。由于苏益禾是个女儿,苏老太太担心苏家无后遍找了民间各种偏方,费劲心思想让苏夫人生个孙子,苏夫人也不推辞,每天除了孝敬婆婆照顾丈夫就是顺从地一碗一碗灌下黑乎乎的汤药。得知苏夫人又怀有身孕更是变本加厉的搜寻偏方。可是最后事不如人愿,苏夫人难产母子俱离。不久就抬了妾室康氏做了平妻。康氏倒也听话,没让老太太多操心平平顺顺地生下了儿子苏盛业,安安心心地坐着大夫人的位子,妥妥帖帖地打理着苏府上下,很快便取代了先夫人张氏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苏老爷虽然是读书人,但也没丢了庄稼汉不知变通,贪图小利的本性,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还是县令,只能偶尔小小地刮一下油脂。也不大管内事,全权交于康氏,对苏益禾也是不冷不淡的态度,见面稍微问候两声。面对唯一的儿子苏盛业倒是多了一点耐心,问问功课,考考学识,没事在儿子面前卖弄卖弄文采,倒也是一幅父慈子孝的模样。而康氏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眼里容不下人的,也不少苏益禾的吃穿用度,但到底不是亲生,也只是这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