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眼只能得见黑暗的余烬里于世间行走,寂静和孤独是我的左右,它们随着我一起出没,在天光乍灭以后。
趟过污河与浊流,走过废墟和荒丘,穿过长街与云楼,在这条通往彼岸的路口,回眸,这个世界,此时此刻,似乎静得只剩下我一个。
压根就看不到什么别的选手,只得以形单影只的步伐,孤身游走。
我无法回答我自己,什么才是一切的终始,我不过多看了两眼,心便马上被蒙上了一层阴暗,入目的,尽是一些彷徨与无助,悲观与消极,懒散与惊惧。
何以至此,许是因我看到的白,它不是白,看到的黑,它不是黑,而我就深陷在这黑与白的交错的光景中,已再分不清南北和西东,
便只能跟随着无记业火铸就的炼狱,沉沦入劫土。
但是这里终究阴暗,这前路终究茫然,于是我开始渴望光,渴望有谁能够指引我方向,让我在路上,让我不迷茫,就籍着别人的力量。
直到,我看到往圣用生命印记,描下的一页古朴,镌刻沧桑,书写悲凉,我目送他们远去,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启示,我,还是那个安静又孤独的我自己。
于是我开始问自己,这个世界,可曾有过光,可曾有希望?
那是暗淡的昨日,那个迷离的前世,我知道,在这前与后的交叠纠葛中,就隐藏着所有被掩盖的黑,是再不见的从前,是无力掌控的明天,更是此时此刻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暗。
怎么上路,以怎么样的姿势,又该付出多少气力?我无暇他顾,
我奔赴在炎黄的天空下,拨开将曾经光明掩埋的黄沙,那里只有暗淡的再也无法复燃的劫灰,疯狂寻觅,颓然放弃,我知道,那,并不是我可以走的路。
原来我曾经极为渴望的光,早已在时光的河流中跟着所有腐朽陈旧的岁月一起丧生,他们匆匆到此,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绽放自身的一次惊鸿,而后归冥。
我知道,或许可以稍作借鉴,但那些是断然护不得我此生周全,破败与肮脏就在我脚下无休止的蔓延,这是前所未有,这是见所未见。
而我想要的光,究竟是什么光?我立足于黑暗,见夜幕蔽天,我从不曾得见。
这个时候,似乎能靠的,只有我自己。于是,在这个暗夜里,我点燃了三盏灯,以我之命:
第一盏,曰心灯,用以映我内心光明,
第二盏,曰身灯,可以燃我无前之行,
第三盏,曰物灯,能够明我立足之景。
此番前去,当自照其明,于内心,于身体中,于尘世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若此后没有光,我便是唯一能够照亮自身的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