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自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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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家,舅家的人说我姥爷走之后到现在还一直托梦要这要那。一会儿说少一套新衣服衣服没给带过去,一会儿说在那边手表有点模糊,看不清数字,一会儿又说在那边没有零钱都是大钱,花不出去...

一开始都以为就是普通的梦而已,后来发现家里凡是被托梦的人都在闹小毛病,后来家里人也就注意起来,找人看了,说是按照要求做了,就会好的。于是家人一一照做,在家里的柜子里翻出一套姥爷生前唯一没穿过的一套衣服,给烧了;在姥爷坟地找到了姥爷生前戴了几十年的手表,前玻璃烧得看不清数字,大舅重新做了一块表,给烧了;二舅发现每次给姥爷烧的钱都是黄金白银,买了一些小数目的钱,给烧了。至此,家里人的小毛病也都莫名消失了。姥爷生前最爱穿衣服、打牌、以及他那块手表。

我听了这些,觉得不可思议,说,都两年了,怎么姥爷从不来找我?我妈连忙喝止。哪知真一语成谶。

这两天接连暴做两场噩梦,都是姥爷的。在姥爷垂死的病榻前,姥爷已经奄奄一息,跟生前的情景一模一样,只是姥爷没有呼唤我。我独自在姥爷的房间,没有了那一大堆人,姥爷躺在炕上,像是生前有什么话没跟我说,要和我交代,只是姥爷一动不动。眼前的空气令人窒息可怖,我疯狂的想逃出去,却怎么也动弹不了,这时候我出生前已经过世的姥姥也出现了,在帮姥爷换衣服,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在梦中就哭出来了...

后来妈教了一个方,姥爷才没再找我。

姥爷,没向我要求什么,他可能只是想我了。我也想他,很想念。

一个人,一个生前最熟悉最可爱的人,走了。我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姥爷走了,我也会不活了,非但不是这样,反而是我反过来安慰爸妈。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父母以为我会伤心过度,让我冷静。但我很平静,告诉他们人都会生老病死,谁没有那天呢,很正常。那一刻,我确实很平静,没有多少波澜,现在这都成了一个我和父母之间的一个梗。

是啊,人都会生老病死,谁能逃脱呢?逃脱不了。

到头来,殊途同归。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好像每个人的每件小事都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等着人去窥看。网络确实让大家对很多事,都麻木不仁,可有可无。但是即使没有网络,我们又会付出多少真正的关怀?怕多半只是一种好奇而已。好奇死了出了什么事故,好奇死了多少人,好奇对自己有没有影响。而网络淡化了这种好奇。

人们更多的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和利益。

前几天,跟我爸谈论人生,从各方面探讨了人终归是自私的。

我说我今后无论做什么,只求你能理解就行,别无可求,我无论结婚还是买房,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攒什么首付,况且我永远不会贷款买房。

我这么说,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大学毕业了,他们的付出也结束了,不想再让家里在我身上花哪怕一分钱了。看到很多人,包括我亲叔叔,现在就在为我小弟拼命攒首付钱,家里多余的钱一分也不会多花,而我小弟还不到20岁。这么对他们说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现在父母的价值观和邻里亲戚比起来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当然生活过的也不错,我很高兴的。

这种话说多了,我爸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激烈的反驳我了。他说,只要我是上进的,向着梦想进发的,那么他就会支持我,会相信我。

我说,如果现在我跟你说我要出家当和尚,但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你会同意吗?

很明显,他很不同意。但是他试着理解。

我说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人很自私,你不同意我去当和尚,当然是为着你自己在盘算,却不会问我为什么去做和尚。倘若当和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而你又强加干涉,那是不是很自私呢?

我爸说是。

我说,你的自私可以有,但是我也有我的自私。

他同意。

我经常想,这个世界,少了我,会怎么样?一定会有人为我痛哭流涕,世界也要崩塌了吧?

我现在告诉自己,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么去想。

少了我,地球还会转动,人们还会向上一秒那样谈笑自若。即使亲朋好友也不会一直沉陷于其中。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这么“无情”,我为什么要安安稳稳,放着自己的梦想而苟且偷生的活?既然,我怎么活,这个世界都会一如既往的下去,那么我为什么放着梦想,早八晚五一干一辈子?

对啊,解决生存问题。

fuck off!

我希望,我做什么,你都能理解。

因为,我想自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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