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杂剧是“元杂剧四大家”之一马致远的代表作,全名为《破幽梦孤雁汉宫秋》。也是现存最早的一部关于王昭君故事的戏曲作品。明人臧晋叔所编的《元曲选》列其为元杂剧百种之首,清人焦循《剧说》更推崇其为“绝调”。然而学术界对于这样一部优秀的剧作的主题思想却争议颇多。大致来说,有三种观点。一是爱国主义论,弘扬家国思想;二是大民族感情和封建道德观念的体现,具有讽刺意味;三是爱情悲剧论,以汉元帝与王昭君的爱情为主线突出悲情色彩。三种观点都具有合理性,也各赢得很多支持者。不过要深究剧本内涵,我觉得《汉宫秋》的主题思想应以爱情悲剧论为主。
元杂剧是极具创造力,生命力与艺术感染力的。这几点在《汉宫秋》爱情悲剧情感中就得到了深刻的体现。整个戏剧的情节都是服从爱情悲剧这一主题需要而组织和发展的。汉元帝与王昭君的感情变化也是剧情发展的主要线索,马致远通过这些感情色彩的变化,一步步将情节推到高潮。马致远花了大量笔墨描写了关于汉元帝与王昭君爱情的画面。比如汉元帝听昭君演奏琵琶,昭君忍痛决定和亲,灞桥离别等几个场面,情意缠绵悱恻,感情至真,至纯,极具艺术感染力。杂剧在第四折结尾对汉元帝在秋夜雁声中思念昭君的描写,更是爱情的升华,主题的体现。通观全剧的情节结构,无不突出爱情的悲剧色彩。
《汉宫秋》是一个抒情性文本,应当着意于戏曲所抒写的剧中的情感历程而不是宾白所叙述的一些传奇壮举与客观史事。我们绝对不能忽视孤雁,幽梦,秋夜等意象的作用,中国古代婚制中的“雁媒”之俗可说是对鸿雁意象文化意蕴的统合。从南朝《西洲曲》到李清照的《一剪梅》等中国古代大量闺情相思之作中的鸿雁意象无不蕴含着对美好爱情生活的向往与憧憬。在这里马致远很巧妙的运用了象征手法突出了爱情悲剧的主题,这点在马致远作的剧名中也有直观的体现。另外第四折的表桥使别可以说是突破了历史的框框特意安排上的一出重点戏,先乐队奏《阳关三叠》已够观众消魂了,接着又是元帝大段的抒情唱腔,感情极度渲染,更使场面的悲哀气氛浓厚到了极点。也为全剧垫下悲剧的感情基调。
马致远的《汉宫秋》显然是与一些正史有很大差异的。《汉宫秋》具有末本戏性质和抒情性文本的抒情特质,吸引剧作家的主要不是情节内容、历史人物的结局、而是如何利用剧曲精确地演绎历史人物的情感历程并吸引和引导观众或读者去“享受”历史人物的情感体验。从这几点看,《汉宫秋》的爱情悲剧主题是更具说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