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时候遇见的老师们都特别会玩儿。
比如说,他们特别喜欢玩儿分组对战。
于是大组小组地把我们分在了各个组里,让每个人身上都多了几重身份,一不小心就连敌友都会搞错。
我和穆先生就是这种“亦敌亦友,时而敌人,时而友人”的尴尬存在。
当时数学老师把班上前二十名分成了两大阵营,每一次考试结束后计算团体平均分,均分较低的一组就要接受她的惩罚。
在这个分法下,穆先生和我属于“敌人”,我们分别在两个对立的层次,应该互相堤防甚至互相干扰。
可是班主任又将大家分成了10个一对一联手小组,每次考完试算总分,排位靠后的四个小队要接受他的惩罚。
最初班主任让大家自愿报名组队,出于避免麻烦,我和闺蜜简单粗暴地抱成了团,将名字报了上去。
但是最后的配对情况却还是要以老师公布的为准。
那天班主任有事走得早,于是让值日的数学老师代他公布。
在晚自修的最后数学老师拿着名单来到教室里,开始将结果誊写到黑板上,当时已经打定主意会和闺蜜双宿双飞,却没想到最后公布的名单里,穆先生才是我的另一个同盟。
第二天去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顺带问了问班主任关于分组的事情,班主任说最后的分组是数学老师调整确定的,让我去问数学老师。
于是便和闺蜜一起到了办公室进行询问,顺便问问看能不能调换一下分组,让我们可以组内合作。
然后数学老师对着我闺蜜说——
“你同桌要求想和你一组,我就觉得这样一来大家座位也靠近,就满足了他的愿望。”
听完以后我对着闺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我放手成全,祝她往后幸福。
从此便和穆先生开始了这段复杂的关系。
但是分组后的第一次考试,我就倒了大霉。
大组的数学成绩输给了穆先生他们组,而穆先生和我也因为各自成绩中的弱点太过明显拿了所有组别里的倒数第四,刚好需要接受惩罚。
所以我没能逃开接受连环惩罚的命运,那段时间的运气真的是太低落了。
领罚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的十月底,虽然不如北方寒冷,但却已经有几分萧瑟的味道。
我们需要接受的惩罚就是打扫办公室,成绩不佳的大组人马打扫大办公室,排名靠后的四对盟友则需要打扫小办公室。
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大家约好一起打扫的那天姨妈恰好光临,而我又是痛经重症患者,所以比较纠结。
感觉请假不去帮着打扫说不过去,那么多人都没问题,为什么就我这么金贵,但是如果加入了打扫卫生的行列,碰凉水怕是会让我整个周末都毁在家里。
一番纠结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于是开始拿起桌上的抹布,准备洗好拿回来和其他女生一起帮老师擦桌子。
然而就在我拿起第一块抹布的时候,穆先生把手上的拖把递给了刚进来没有任务的男生,十分自然地拿起了剩下的抹布和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口。
我刚想开口跟他说我自己就能洗,却没想到开口前他就把我手里那块也拿走,让我在茶水间里面等着他回来。
在回办公室之前他先回了一趟班上,拿出了他的水壶打满了热水,然后和我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回去以后他把抹布放下让大家过来拿,我刚伸了一只手过去准备拿抹布就被他用水壶阻隔,他把水壶塞到我手里之后回头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把最后那块抹布拿起来开始擦柜子。
后面的事情可能大家也都能猜出来,那天无论大组小组的惩罚里,属于我的活儿他都包揽下来,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而我则抱着他的水壶,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敷着肚子,偶尔递一递抹布。
那一天的穆先生身上仿佛有耀眼的光芒,让我在直视他的时候竟然有流泪的冲动。
那天的他就好像是从天而降要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超人,而我除了感激,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也许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早已遗忘,可是在我看来,即使时隔多年再次想起,心里仍然会有一阵暖流流过。
但是那时的我还并没有喜欢上眼前这位超人穆先生。
当时班上所有人都清楚,有个女生喜欢穆先生,我不愿意争,也不喜欢抢,不过已经决定要把穆先生从“盟友”升级为朋友,要努力学习让我们都不再接受惩罚。
所以我们决定第二天下午提早回校,一起研究成绩和卷子,开始准备下一次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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