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前男友发了一条信息:那么多年了,依旧有个习惯,不开心或者趟不过去的时候,就穿街走巷去吃一碟炒田螺,吃完就好了……
(也不再@你了,反正你也已经不看微博,你也已经不在朋友圈好久……)
“那麽多年了,依舊有個習慣,不開心、趟不過去的時候,就去穿街走巷去吃壹餐田螺,吃完就好了........”
昨天下午16:20分,我給前男友發了壹條信息。
很不喜歡蘋果手機的信息功能,看不到對方是閱讀了還是未閱讀的狀態。但我知道,他不會回。
“也或許,他是早已經換號碼了吧。所以,才沒看到。不然的話,他應該禮貌過場地回復壹下也還是會的吧。”今天早上醒來渾渾噩噩從床上爬起來,刷牙刷到壹半,咬著牙刷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打開信息對話窗口時,我這樣告訴自己。
這是分開後這些年裏發過給他的為數不多的信息之壹。也幾乎沒怎麽得到回復。上壹條收到他回復的信息,是二月份,我和他說,我要出專輯了,想和他公司合作。他簡單地回復了壹個“好”。
可能,他那时候會回復這條信息,是因為我在信息後面加了壹句“這個是我自己的事,當是拜托妳幫個忙.”他應該看出了我的祈求,因為相識快十年,我好像沒這麽認真地拜托過他。
之後也再無聯系。
我喜歡吃炒田螺,上次和薛同學迢迢驅車去吃炒田螺,連手機壞了都不理就要先去吃田螺這件事,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歡。
第壹次吃炒田螺,是高二,他帶的我。
在高中學校出來,到底是直走還是左轉再直走還是右轉再直走,我現在也已經想不起來了。那條街,畢業之後,好像也沒再去過。
他說,這裏的炒田螺是整個城裏最好吃的。我也已經忘記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表情,以他的性格,應該是滿滿自信的語氣加上點誇張的表情吧。
這家炒田螺,都用不上家這個量詞,小到只沿著巷子的墻擺了四張小桌,每張桌坐兩個人,願意的話也可以坐三個。晚上7點多開檔。檔主是壹對那時候就已經近60歲的爺爺奶奶,奶奶負責炒田螺,爺爺負責上茶水等各種張羅。
炒田螺,2塊錢壹小蝶,壹碟十幾個,有大有小,美味多汁。再配上壹碗番薯粥,吃完有種想把田螺湯汁都喝掉的沖動。
這是我吃過的可以排在我美食譜前幾位的美食。
只是那時候,我們都很窮,能吃上2塊錢壹碟的炒田螺已經是很幸福滿足的事情了。整個高中下來,我們也就吃過三四次。高中畢業之後,也再沒有去過。
後來,還在壹起的時候有問過他,炒田螺還在嗎?他說,好像不在了吧,沒去吃過了。
分開之後,我也壹個人回去找過,可惜沒找到,也許,是搬走了,也抑或,爺爺奶奶已經不炒田螺了,兩個人踏踏實實地在家裏安享晚年吧。多希望是後者。
大學的時候,學校食堂裏也有炒田螺,吃過幾次,但是記憶中都沒有那麽好吃。
畢業之後,在這個大城市裏,好像很難找到會用心去炒壹碟田螺的人了。甚至在越大的餐館,越找不到這壹味菜。只有那些小巷子裏很舊很久的餐館,才會在餐牌最後的右下方看到這個菜。味道好吃與否不說,有得吃就是很幸福的壹件事了。
雖然喜歡吃,但也沒有經常吃,壹年兩三次三四次,多半都是群友聚餐之時,看到這壹個菜我就會點。
但畢業後這兩三年,慢慢地,我倒是習慣了不開心的時候或者是有事情趟不過去的時候,就會去點壹碟炒田螺,鮮紅的指天椒加翠綠色的小辣椒,配點花椒八角和姜,炒得有汁有味。
吃田螺是壹件很需要耐心和認真的事。壹顆顆地吸允,可能會有仔、會有沙,有時候還會吃到壹兩個死的。斯文的時候,左手拿牙簽,右手拿筷子,壹個個螺肉挑出來,再優雅地吃掉,這樣挑出來的田螺。壹般不帶仔不帶螺屎。但是更多時候,我會撩起袖子,直接左手拿起田螺,就往嘴裏吸,壹吸壹個,把湯汁都吸進去,滿口的滿足。壹碟炒田螺,可以慢悠悠地磕上壹個多鐘,這對於我,是壹件很磨耐心卻又不慢不急的壹件事。吃完最後壹顆,意味深長的吸吸手指,什麽天大的事,都過去了。
這個習慣,就這樣習慣了下來。卻也挺好,至少在遇事不盡人意之時,還可以有個寄托的事。但是,好像吃過那麽多,再也吃不到高中那家的味道。
上個月,去珠江國際開會,因為珠江國際極近廣州最多美食的那條街。出門前,同事就各種建議,開完會午餐可以去吃什麽吃什麽。他們說了好多,倒也沒有怎麽往心裏去,但是小蟲說了,可以去壹條巷子裏吃壹家炒田螺,還給我截了位置地圖。
開會之余,心裏壹直惦記,午餐要去吃天落之時。可開完會已經下午,還要趕著回公司,便不得而歸。後來屢次和同事說起,我們要出去走走專尋好吃的,其實,我只是想去尋上次小蟲說的那家炒田螺,但遊說幾次,都不得成功,也就不了了之。
5月初,聽大學舍友說,地鐵車陂南B出口出來有壹家有炒田螺,味道極好,保準吃完吸手指的那種。說好和薛同學驅車前去大飽壹餐。5.7號那天,手機剛好壞了,微博上留言了地點薛同學來接。沒有手機用的心急敗壞,也雷打不動我要去炒田螺的心情,修手機之事,再說。
只是遺憾,去到之時,老板說,炒田螺已賣完了。發現所有賣炒田螺的老板都那麽有脾氣,晚上才開檔,開個兩三個小時看心情就打烊。點了壹個鴨翅煲,吃不到五分之壹機打包給薛同學帶回去了。之後惦記幾次也沒去成。
昨天,和趙先生聊起他的終身大事。
他說,我好難過。
我說,我也是。
我想去吃炒田螺。
下班之後,我直奔地鐵車陂南B出口。卻見店鋪門口,停著三兩載客摩托車,店鋪不知是未開還是已搬走。
昨晚夢裏,我一直追著一個人跑,那人看不清臉面,也不曾回頭……
早上到辦公室,卷起左手邊的竹條窗簾,窗外高樓林立,四通八達的高架橋穿梭在樓林裏。陽光很大,刺得我眼睛生痛。
我拉下了卷簾。打開壹個圓形的金屬盒子,抓幾顆飼料,灑進了壹個玻璃杯子裏。
杯子裏的那條魚,養了快三年,壹開始壹共有五條,養著養著就死掉了,剩下這壹條,沒長大,也沒死掉。
這只孤獨的魚哟。
By简亦.
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六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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