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秋光如许。
“我要怎么做？”
秋日的风伴着滚烫的酒被他狠狠吞入喉中。
“我要杀了他，我要让这个世界与她一同陪葬！”
他喝的越多，眼睛就越明亮，眼睛越明亮，手就握的更紧，手握的更紧，明亮的剑就更加明亮，如同荒漠大地上枯黄的树叶映出的最后一抹奇异的光。
他的眼中也散发着奇异的光，光线投入酒中，被他狠狠一口吞下，空空的酒杯阻碍着窗外呼啸的秋风，发出呜呜的哭声。
夜色很长，他说了很多话，也喝了很多酒，睡了很沉的梦。
第二天，蒙蒙亮的天空还留着昨晚树梢探出墙头的影子，他已经整理好了行囊，
好方便的，大概早就准备好等着他走的。
他回头，望着山中清晨的薄雾，像风，像云，更像是昨夜抖落一地的回忆。
他平静地微微一笑，没有带着不回头的洒脱，腰侧也没有系着洗了很久很久直至发白的剑，只是胸间紧紧抱着一个骨灰盒。
就像他要去彼岸，却归不得神国。
哪里让你心安，哪里就是你的家。
……
“我反对这门婚事！”
在万人声沸的大殿，他说出了这句话。
身上的破衣拂过八百里的风尘，门外的老马踏起一身疲倦沉默而安静地步入殿中。
然后，变得很安静。
这是一个万妖山与凡人的故事。
只是缺了没有紫禁之巅的一剑飞仙。
……
晴。
月圆。
花无缺。
“我要杀妖！”
他握着血红的长刀，散发冲天，愤怒而疯狂地在街巷上切割过一束又一束的火焰。
“我要杀妖！”
他的眸子凌乱，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与恐惧拼命地吼叫着。
“我要杀妖！”
他像是没了身体的游魂，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于是他摸出一壶酒，狠狠咽下，模糊而又坚定地说道。
“我要杀妖！”
……
春风温柔地吹着，春花也正开的灿漫。
皇城的宫輦图早在寒冷的冬季就已竣工了。
他站在皇宫的楼台，身上的衣袍在湿润的泥土上划过一缕灿烂的艳红。
“时辰到了！”
一名站在他身后的大臣恭敬说道。
他缓缓转身，衣袍的一角不小心勾住了一颗初生的荆刺。
晨光初晓，是出征的好日子。
宫輦图开始转动，发出了朦胧的青光，青光中隐约现出了一条漆黑的路。
那是地狱。
他望向京都。
随后望向了这个天下。
他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讲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