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意味着掌握详细的地形信息以及最佳路径;相对而言,指南针是更加灵活的工具,需要使用者发挥创造性和自主性找到自己的道路。
在能够预测的年代,我们看到地图就能找到路径,但是在未来,很难画出一份准确而具有时效性的地图,因此使用指南针找准方向,要比按图索骥有意义得多。一份详细的地图可能会将你引入密林深处,带来不必要的高成本;而好用的指南针却总能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吴军的《智能时代》里提到,自17世纪以来一直指导我们行事的思维方式是机械思维,但它并不是机械、呆板的代名词,而是信息时代以前几个世纪人类最重要的思维方式,是现代文明的基础。
机械思维的核心有三点:1.世界变化规律是确定的。 2.规律可以被认知,且能用简单的公式或语言描述清楚。 3.这些规律具有普遍适用性。
简而言之,即世界具有确定性,所以人类能认识规律且用于指导实践、预测未知。其核心思想便是确定性与因果关系。
然而,到了信息时代,机械思维的局限性越来越明显。并非所有规律都能用简单的原理描述,且因果规律的发现变得越来越难,人们发现世界变得越来越充满不确定性。不确定性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影响世界的变量太多以至于无法用数学模型来描述;二是不确定性是我们所在宇宙的特性。
世界总是会由有序趋于无序,即不确定性是世界发展的趋势,基于一个“熵”的概念,可以进行说明。“熵”是一个物理学概念,它表示一个体系的混乱程度,最早由克劳休斯提出。物理学家发现,能量转换的过程并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总是会发生损耗,而这一部分损耗的能量是一种新的状态,无法被利用,状态多,可能性多,因而是处于混乱无序状态的,也即不确定性。能量转换会让系统的混乱度增加,熵就是系统的混乱度,而能量转换的量越大,产生的新状态就越多,熵值就越大。在一个封闭的系统里,系统的混乱度最终会趋于最大值,除非注入外部能量。人类社会的演变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注入外部能量,且能量转换的量越来越大的过程。因此,在我看来,人类社会并非一定会变得更进步、更文明。相反地,人类如同宇宙的其他事物一样,常态和最终命运一定是变得更混乱和无序。过去五千年,人类文明的进步只是因为人类学会利用外部能量(牲畜、火种、水力等等)。越来越多的能量注入,使得人类社会向着文明有序的方向发展。工业革命以后,人类社会的进步速度加快了,变得更加先进有序,消耗的能量也指数级地增长:水力不够了用煤炭,煤炭不够了用石油,石油不够了用核能。 能量消耗越大,就会产生越多的熵。因此,人类社会始终处于一种矛盾状态:整个社会变得更加有序和严密的同时,无序和混乱也在暗处不断滋长。
熵值增加,意味着世界的不确定在增强,其次,这是一个飞驰于高速公路上的时代,一切事物都在以难以置信的加速度持续更新,刷新我们的生活观念。任何人想要对未来进行确定性的预测,都是不可能的。吴军《智能时代》中指出,我们急需转变思维方式,变机械思维为大数据思维。大数据所具有的体量大、多维度和完备性,在我们无法确定因果关系时,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数据中包含的信息可以帮助我们消除不确定性,而数据之间的相关性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取代原来的因果关系,帮助我们得到答案,达成目标。
从“指南针优于地图”的战略来说,它恰恰对应于这个不对称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快社会。以往的机械思维代表的就是地图,每一个规律在地图上都有确定的坐标,每一个原因都对应着确定的结果,前往目的地的方法就是按图索骥。但在新的时代,地图上的每一块区域都在不断变化,也许几年前是绿洲,如今已经成为荒漠;之前是高山,如今已成河谷。再照着之间的地图前往目的地,不仅仅方法错误,就连结果也必定是错的。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扔掉地图,带上指南针,朝着目标的方向不断地走”。大数据思维就是这样一个指南针,基于数据间的强相关性并不一定会给予一个确定的结果,但却指示了一个有效的可供努力的方向。
“指南针优于地图”战略不仅可以让创新者在探索新理念时不偏移目标,还可以使个人和企业增强对不断变化的环境的适应能力。面对障碍时,携带指南针的人可以随时重新规划路线,绕开障碍,省下时间和成本,而不必为了应对无法预见的突发情况而指定若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