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重拾篇一)

他的泪流成河,河水不息地淌,两岸是苍苍茫茫的苇,苇在傍暮的时分,向风中放手那最后一捧絮。

他吹着细柳枝的哨,桨在船的周围漾起细柔的波,有嘶鸣一声的鸥鸟落在船头,侧着头细细地听。

那哨声中,有春来花开的馨香,也有秋末枝梢间的寒凉。那是一个唱着歌的故事,故事中,总有那些仿佛去过而从未见到的远方,也有如杜鹃般热烈的生命以及如昙花般不可言说的死亡。

他说过,他要去寻找爱,在与爱相吻一次后,共同死去;他也说,他要去的前方注定是孤独,在温暖的春季或萧寒的秋天,在百卉盛开的溪岸或荒草萋萋的沙洲,独自葬下他的骸骨。

一阵骤来的晚风,拂乱了暗色的河水中夕阳的倒影,便在暗香浮动的兰芷间流光溢彩。也有跳起的鱼儿,激起珍珠般的水花。远处岸边的树林在沉默中偎着大地睡着,天边已挂上第一颗闪亮的星星。

他倚着船梆,在朦胧的光影中放下他的桨。那只鸥鸟仍立在船头,极目望着远方。他看着西方那渐沉的夕阳,他多么想与它一同沉沦。他送走了最后一抹余晖。他落泪了,风声依旧呜咽。

在晚霞也淡去它最后一抹光彩时,他站起身,瘦弱的身影映在暗红色的水面上。他吹了柳哨儿,那只鸥鸟在哨声中飞起,绕着船依依不舍地盘旋,而后落在他举起的手上,向着风里,哀怨地啼了一声,便扑棱着翅膀飞走,向着远方、向着夕阳沉下的地方,消失于旷野茫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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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默地伫立着。

月亮已经升起,向河面洒下它的第一缕光华,更多的星斗也结上天空,在河面的远处缀上亮色的浮萍。

他重新拾起船中的桨,桨再次泛起涟涟的波光。在清朗的夜色里,在清幽的月明里,在那无边无际的来自旷野的寒风中,船再次划向远方……

传说,他是最浪漫而自甘遗忘的诗人,传说,属于他的,只有美和孤独。


偶然间翻到初中时的周记,重温那些字句,猛然发觉那时心中很多细腻的情感竟然在这短短的两三年里淡得连自己都有觉生疏,便决定重新抄记下来,既是回忆,也是提醒。另外,也借此感谢对我语文有莫大帮助的夏老师,在此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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