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谜
前言:人生来轻微。从拘束到流放,命运的突变,只让她觉出生的卑微渺小。
正文:
一只鸟猛地扑腾起翅膀,并不情愿地拖着它的嗓子发出一种慵懒又不耐烦的独特鸣声,她在这鸟鸣声中被惊醒,虽未睁开眼,但她脑海里已经有了这样的景象,“那一定是只胖胖的白色大鸟”,她这样想着……
随着那鸟鸣渐远,她才舍得从刚刚的梦中慢慢抽离,并找到那种意识回归肉体的现实感。在找寻现实感的这个过程中,她只感觉到鸟的鸣声和身体轻微的晃动。当她睁开眼后,不知是眼里的雾水还是周围笼罩的雾霭,一时间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我在哪?”她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在心里淡淡的问着。
哗啦哗啦,一个大鸟突然抖着翅膀落在她身上,她被惊地陡然站了起来,又立即因为失去平衡扑向前去,她睁大眼睛定睛去看,才终于看得清那是只白色的肥硕大鸟,此刻正被她困在身下,挣脱了几下便狼狈地逃走了,“啊!”她倒吸了口冷气,想要后退的她又趔趄着向后倒去,“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我这是在船上吗?怎么会这样?”她心生无数个疑问,“不可能!”她又立即给自己心中的问题这样确切的回答。
这是只小渔船,空间小却足够宽敞,是用木头造的,破损的木板和松动的支架仿佛是向人炫耀它历经风雨,乘风破浪的英勇事迹,随着一个个浪的接力托举,它吱吖着扯起喉咙发出艰涩的哀叹。“对,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有个声音在否定嘲笑她各种荒谬的假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这种疑虑还是战胜了她心底否定的声音,她渐渐平静下来,让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身在一只渔船上了,只是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觉得自己脑袋里正像那阴沉混沌的天和四处乱窜的海浪一样乱作一团,一刻也不能停止的产生各种想法和假设。她不甘心,猛地抽出手想向将她包围的海里伸去,只是船身有些高,尽管她竭尽全力,她还是没有碰到,只感到流过指尖的带着湿气的阵阵冷风。终于,她无计可施了,钻进骨子里的冷风和她对于过去和将来产生的种种可怕想法让她不自主地颤抖,她害怕极了,即使将自己缩成一个团也无法阻止她那身体的剧烈抖动。
一滴水重重落在她的手背,她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是因为悲伤?因为困惑?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关于自己她仿佛什么都不了解,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脑海中不断徘徊的一个称呼,“易。。。小易。。。”,她的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哗啦哗啦,又是那只大白鸟。它这次落得仿佛十分谨慎,生怕被赶走似的,她见了它仿佛是见了亲人一般,“是和我一样啊”,她想,“它只是也找不到家,因此原路兜转吧”,于是她那被拧成一团的心终于舒展了一些,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暖意,这让她缩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些。现在她不知该想些什么了,她也不愿再想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忠实的“鸟朋友”,并对它产生了几分兴趣,“你的生活,我的人生,都是个谜……”她想。
渐渐地,海面上的雾散去了,顺带把寒冷也带走了,海面上泛起金色的光,层层海浪托起无数的光点涌向更加光亮的远方。她不知何时睡过去了,身边是那只白色的鸟。梦里她还在陆地上,身边还有几个面熟的人,她跟着他们一边走一边谈笑,远处有人向他们喊“快点了啊,买票上船了啊!后面的都快着点!”她于是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快速的冲了过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