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琐碎(2)

今天家里最重大的事情,莫过于是女儿要回来了。

吃午饭时,我对孩子爸说:“这下二人世界模式要切换成三口之家的幸福模式了。”

他依旧吃饭,也不答理我,我说:“你咋不回应一句呢?”

他说:“你说得不好,应该是空巢老人要变成幸福老人了。”

女儿去读书的时候,我们的确“空巢”了,可我内心并不接受他的“空巢老人”这个说法,不是还没老吗?

但我没反驳他,我说:“好吧,你说得好!”

女儿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像是李白在山中与幽人对酌,“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目光在对方身上,心思也在对方身上,女儿回来,目光与心思都会转移大半在女儿身上。

午饭后,我去女儿房间给她换被子,把薄被子换成牛奶绒的。孩子爸也跟来帮忙,我装好被芯,他牵着两个被角,我牵着两个被角,把被子抖平整铺在床上。然后又把女儿的房间打扫了一遍,擦了书柜上的灰尘,把飘窗上她的布偶玩具摆得整整齐齐。这是每次她放假回家前我的必修课,总是一丝不苟地,像丁立梅说的那样“像迎接贵宾一样的”迎接她回来。

女儿和侄女乘坐下午四点半的航班从大兴机场出发,晚上八点半到昆明,坐晚上十点半的网约车,差不多要晚上两点才能到,到时候我们去收费站接她们。

我上晚自习回来,拿出书来备课。孩子爸躺沙发上看世界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抱了毛毯给他盖上,他又醒了。对我说让我先去睡会儿,要去的时候他喊我。

现在才十一点,离女儿回来还有三个小时,我是得先去睡会儿。睡下便睡着了,女儿快到收费站时打电话来,我们才出门去接。

凌晨一点半的城市,空空荡荡,除了路灯醒着,其他一切仿佛都睡着了。我们到收费站时,妹妹和妹夫已在那儿等着了,尽管外面很冷,我和妹妹还是下车站着说话。

等了一会儿,网约车到了。两个女孩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回到故乡,见到爸爸妈妈了。两个爸爸各自把自己女儿的行李箱搬到自己车上,大家就告别,各自回家了。

坐在车上,女儿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直牵着我的手,跟我们说话。她说想吃家乡的小肉串,于是她爸又直接把车开到小区附近小肉串门前,买了打包带回去吃。

这一天的琐碎,都是围绕着女儿回来这件事。下午孩子爸的朋友约他吃饭,他拒绝了,理由是晚上要去接孩子。为人父母,在这琐碎的忙碌中,累积着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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