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花睡去

  早上七点钟的时候,女票给我发信息,原来是考试成绩出来了,恍恍惚惚这么多年过去,终于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待这一场硝烟弥漫不见鲜血淋漓却无比惨烈的战争。说不出是什么一种感觉,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光阴虚度的慨叹。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很蓝,空气很新鲜。整个生命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冲刷,心情却莫名地沉重了。今天是儿童节,总是笑称自己是中老年儿童,是不是儿童我不知道,但是终有一天会步入中老年倒是真的。在终于放晴的时空里,栽种了一株放置许久的花。泥土很潮湿,却透着触手可得的温软,手捧泥土,满手泥污,忽觉生命的高贵。

  苏东坡曾书“只恐夜深花睡去,故添高烛照红妆”,我没有高烛,我只在夜深的时候,想象“夜深花睡去”的姿态,没有不会老去的梦想,只有不够死心的固执和坚持。心不静,是古井无风却自起的阵阵涟漪。情绪有时候像一头失控的巨兽,咆哮着吞噬当下的清晰和模糊。

  最近,总是做长长的梦,像是逃脱了奋力的挣扎。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是一片迷蒙。忽然地,对生活生出深深的焦虑来。也许是发现自己的速度已经渐渐追不上时代的脚步,又或者是那些“从前的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早已经成为一道藩篱,是现实世界里的枷锁。所以困在原地,暗自焦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负面的情绪包围。就像,在沙漠里艰苦求生的旅人,见多了海市蜃楼,突然见到真正的水源时却波澜不惊,不过是,害怕又是幻梦一场罢了。断线的风筝不会自己飞回来,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毁灭。可是,却再没有一种消失能够掩盖那些曾经在空中飞翔的日子。

夜深花睡去。沉梦不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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