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雨 火腿肠 上海青 猪肉 意大利面 老干妈 酸奶 你 我 她
天阴沉沉的,雨如同石头一样滚滚而来,风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吹。下班躲在小朋友的伞里,从满是落叶的香樟树底下走过,忽然一阵狂风,伞几乎要从小朋友的手中挣脱。
“差点儿就要被风吹跑了!”我不禁说。
“真是瞎担心,以你那质量站在十级台风里,也是微丝不动的。”小朋友说的一脸认真。
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张开双臂,笑着说道。想到高尔基的《海燕》,以及《阿甘正传》里,坐在珍妮号桅杆上的丹中尉,在暴风雨中,甩着空荡荡的裤管,赤身挥舞着手臂,极力呐喊的样子。
周树人先生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我只是一介小女子,躲在小朋友的雨伞下,缩成一团,问她:“晚上吃什么?”
“我们得先去买材料。”小朋友看着我,很有深意的说道:“上海青……”
听到上海青,我立即领会的大笑起来,不久前,某个酒足饭饱的晚上,小朋友和慧姐张牙舞爪的向我逼近,拷问我第二天晚上晚餐需要购买的材料,我只记得火腿和肉,却不记得长得像小白菜的上海青叫上海青,被小朋友和慧姐推倒在床上,严刑逼供,忽然轰的一下,床榻了,我们趴在床上大笑。
初中的某个夜晚,熄灯后,学生会的会长,在一片橙黄的灯光背景下,站在我们的窗外,让我们寝室的女生们,保持安静,几次劝说不成后,她猛地推开寝室门,跑到寝室,站在寝室中央陪我们聊天。
在漆黑的夜里,寝室里的女孩子们几个几个的挤在某一张床上,向她诉说青春期女孩儿的心事,问她关于男生和女生的问题,她就像是我们的大姐姐,回答我们关于男生、女生之间那个朦胧而神秘的问题。
和小朋友拎着买好的食材,推开门,一阵滚热的味道扑面而来。慧姐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碌,我和小朋友立即卷起袖子投进那一片滚热当中。
只是几秒钟,就被慧姐轰了出来,小朋友在大厅里,拿着手机蹲在插座旁,一边充电一边玩游戏,我一会儿看看厨房里的进程,一会儿逛逛朋友圈,拿着筷子,坐在饭桌旁等饭。
当期盼已久的中国式意大利面上桌,三个人分坐在桌子的周围,桌子中央一瓶老干妈,大家相视一眼,然后一起开动,一边品尝美食,一边闲话家常。不知怎的聊到那些年陪我们度过童年,温暖了某一段岁月的宠物们。
“我们家小猫可厉害了,有一天抓了一条两根筷子长的蛇。”小朋友将两根筷子拼在一起,横在鼻子前比对着。看起来,就像是从鼻子里冒出来的两根象牙。
“你们家的小猫有那么厉害?”我的意识里立即闪现一只娇巧可爱的小猫咪面对一条凶恶的大蛇的情景,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啊,我们家小猫长得可结实了,有十几斤重呢?”
“十几斤重,小猫咪?”
“是啊,有问题吗?”
“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们家的小猫咪有一次还叼回来一条一斤多重的鱼呢?”
“你们家猫竟然还会游泳抓鱼啊?我一直以为上帝既然设置了猫喜欢吃鱼,就不会让猫会游泳呢?”
“我爸爸喜欢钓鱼,每次钓鱼的时候都会带上我们家的猫,将钓上来的鱼,扔给我们家的猫,让它玩,它大概是这样学会抓鱼的吧!”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以前在深圳工作的时候,捡到的一只流浪猫,捡到它的时候,尾巴都断了,皮连在骨头上,血水还没有完全结疤,当时我可嫌弃它了。”慧姐龇着嘴,摇头说道。我和小朋友不相信的看着慧姐,一个洁癖到自己的东西严禁别人触碰的人,竟然在路边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
“你们见过猫上厕所吗?”慧姐斜眼笑着问道。
“没有!”我和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不知道,猫上厕所可好玩了,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我们的小猫在卫生间,蹲在地漏那里,看见我在看它,立即羞答答的侧过脸去,上完厕所,伸长了爪子,趴在地上往后扒来扒去,想扒出些泥沙来将自己的排泄物给埋掉,那样子,可逗了。”
“我们家也养过猫,冬天的时候,总是跳到我的怀里,蜷成一团,我总是喜欢抓它脖子下的猫,毛茸茸的,可暖和了。”我说。
“我们家的小猫,每次在我做作业的时候来捣乱,在我的作业本来上跳来跳去,留下一串脚印,然后望着我喵喵的叫。”小朋友将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托着脑袋,目光在我和慧姐的脸上来回游荡。
“我们家的小猫,最喜欢抓沙发,一开始我还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有一天,突然发现我们家的沙发怎么毛茸茸的,就像是发霉了一样。它看着我,一脸无辜的喵喵的叫。”
“我们的小猫总是喜欢溜到我的床上,很多时候,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猫脸,正对着我,眯着眼睛,几根胡须在眼前一颤一颤的,那感觉,仿佛整个都是粉色的。”
“我们家还断断续续的还养过好几只狗,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初中的时候,家里养的一只狗,每次我从学校回家,它老远看见我,立即兴冲冲的跑过来,使劲儿的摇尾巴,往我身上跳。每次我上学的时候,它就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担心它被别人偷走,或者被路上的车子弄伤,叫它回去,我停下它就停下,说它,它就低下脑袋,我走,它仍然跟在身后,最后没办法,对它吼,吼了几次,它就坐在原地,走了好远,一回头,发现远远地一个熟悉的影子,蹲在那里,望着我,眼泪立即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后来,上大学那年的冬天,它被人偷走了,我哭了一个晚上。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要将别人当做亲人一样的宠物,变成了自己饭桌上的一道菜。”
“我们家的猫后来走了,我觉得猫是特别有灵性的动物,在知道自己的日子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偷偷地找一个地方,安静的死掉。”
“我们家的猫是弄丢的,那时,我离开深圳,带它去另一个地方,路上,它不见了,我一直希望它能遇到一个好心人,像我一样,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愿,它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快乐的生活着。”
雨在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我们围坐在窗边的饭桌旁,吃着老干妈拌中国式的意大利面,舔着酸奶盖儿聊天,热闹的声音漫过莹白的灯光,在雨夜里,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