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止仙人的嗔怒乃是故意而为之,他想知道这个“睡呆子”的心中究竟有没有城府。
说白了就是考验他的演技,是否能矜持不乱。
“众人浊兮我独清,众人醉兮我独醒……”
不知道哪里的幽幽之音赖,围绕众人,从四面八方袭来。
韩枢听闻,心中万般感触,不免动容。
秦燎却说道:“独清濯我发,独醒我自知。”
除了他们俩,只见众人,绕成一圈,一齐在吃那只天大烤鸡,实在是津津有味。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在考核。
“吃够了没有?”上元阙罗仙人拂尘一甩,一脸慈祥道,“都停下,全都停下!”
众人依依不舍,这烤鸡的味道无可比拟,似乎只应天上有,单单只是轻轻一嗅,那么就可以理解什么叫做饕餮盛宴。
没有人停下,只有那个手持君子剑割肉的人停了下来。
当时他的嘴里还嚼着鸡肉,一听仙命,来不及下咽,一口便是给吐了,虽然是珍馐美味,连嘴里面的口水也一并吐了。
“你……为何如此啊?”罗仙人问道。
“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近乎大道!所以说停就停。”
说白了,一句话:我是来考核的,不是来吃烤鸡的!
众人依然在大快朵颐,因为他们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此人名曰萧通,是中众学子中的佼佼者。
“嗯……妙啊!”罗仙人道,“萧通,你可愿入我上元阙,登入无上妙宫,成为一名炼气修士?从此御剑纵横,穷极天下?”
众人一听,心中满是羡慕与赞叹,还有一丝淡淡的悔恨。
“这句话明明我也知道。”
“就是啊,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佩服,在下甘拜下风!”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不休。
“萧通,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上元阙的弟子了!”罗仙人笑到,“随我乘仙鹤,去无上妙宫!”
于是萧通整理行当,随上元阙的仙人乘鹤而去,并从私塾先生那里领取了一颗苦津丹。得意洋洋地服下,又晃了晃手中的储丹玉瓶,于是转回头去。
“我代秋潦宗收徒一人……”这时玄止仙人用拂尘指了指某人道。
“啊?!”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都在说这是仙人是在开玩笑。
“我?”秦燎也同样迷糊糊道,“不是,我怎么了?居然选我?”
“哈哈哈!就是你,浮萍宫上有汝名了。”
玄止仙人眉开眼笑道。
众人的神色变了一变,有的同乐,有的不甘,有的不解,有的纳闷。
然观之睡呆子的神色,一脸木讷,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秦燎询问道:“然后呢?”
“小友,浮萍宫众仙都在等你呢!”玄止仙人循循善诱道。
“仙丹,阵法,玉简,镇器,如此等等,都是你……的了。”
一时间,玄止仙人腰侧的储物袋小口一张,吐出五光十色,瑞彩云气,惹的众人眼花缭乱。
秦燎暗笑到:“你算哪门子仙人?一大股子传销的气息。这些宝气,应该只是一个障眼法罢了,恐怕一旦加入了此宗门,腰子便是不保。”
秦燎数息沉思,遁入心流,露出一副又呆又木的样子。
正所谓喜怒不形于色,秦燎宠辱不惊,云淡风轻道:“仙人在上,我叫秦燎,那我秋潦宗的宗门通牒呢?”
没想到这家伙一语中的,说出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了,什么仙丹,阵法,玉简,镇器等等
都要有宗门通牒才能接触得到。
看得出秦燎做事很稳,好似一只伏蛰已久的老虎一般,不达目的,绝不暴露自己的情绪。
玄止仙人也无话可说了,他只好道:“小鬼,看地上。”
只见地上有一滩水,水中有一处倒影,众人抬头看天,天空万里无云,众人纳闷之时,只有秦燎暗道玄机道:“这滩水,便应该是秋潦宗!”
此时有人问道:“该不会是一种藏形的手笔?将宗门藏入秋潦之中。真乃神奇。”
“非也,我的意思是说,此宗门非宗门,为表此意,强加一宗字,告诉世人,我为宗门。”
众人挠挠头,根本不知道秦燎在说什么。
“意思是说秋潦宗既是宗门,又不是宗门。可以把它当做宗门,也可以把它当做一滩水。”
众人不语。
扯犊子呢。
“而天下无处不有水,即天下无处不是宗,处处皆有秋潦宗。”秦燎如此阐述道。
“这秋潦之中,绝对藏有大玄机。即无法表达的秘密。”
最后,令人期待,又最令人不期待的一件事来了。
驭云山要选“半个人”去栖灵阁,往年,没有人敢上前一试,生怕如同传说的那样,砍去一半手足,或抽取一半魂魄,成为残废。
迄今为止,只有萧通被上元阙选中,而这秋潦宗向来诡秘神奇,似乎选中了秦燎。最后剩下的终年无人继承的驭云山。
“我愿一试。”
话语者为韩枢,他淡淡而道。
韩枢中了天道枷锁,经络凝滞,形如废人,难道还不算是半个人吗?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场辩论!”玄止仙人道,“我驭云山终于后继有人了,且跟我来!”
于是韩枢跟随玄止仙人,跟众学子告别之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此时此刻,只留下秦燎,未能被选中。
只因这个“秋潦宗”,十分神秘,有人呼曰其名,是夜梦时,居然被在梦中授经,受益良多。
私塾先生却说道:“你没有宗门通牒,按照规矩不能给你苦津丹!”
苦津丹,乃是能生发津液的丹药,而津液,也叫长生不老泉,叩齿数通之后缓缓溢出。
有了津液,引津下咽,水火既济,气籽才能生发抽芽,种于丹田之中。
可真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这枚苦津丹看似唾手可得,实则有所艰难。
要是有药方就好了。
秦燎爬上一颗大梧桐树,潜息休憩。
就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他看到两只手掌。
那是自己的手掌,筋骨明了,人们都说是一双好手。
他的双手移动了起来,它俩儿紧紧相互叩抱,形成太极,紧接着接连示范,一共三下。
秦燎醒来,知觉兹事体大,立马像梦里那般,双手紧紧抱住,呈浑圆太极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