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老狗的独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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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一百多岁的老狗,我真有一肚子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是只好看的母狗。我们是好朋友,推心置腹的那种朋友。她的名字叫玉米。

玉米有个哥哥,哥哥的脾气暴躁,从来不懂的让着玉米。玉米的妈妈喜欢公狗,有好吃的都会先给她哥哥。每天,玉米的妈妈都会用舌头给哥哥梳理皮毛。玉米也渴望妈妈的爱抚,几次蹭到妈妈怀里,都被妈妈一声大吼给吓得赶紧逃离。

玉米在家很孤独,她总来找我聊天。我比她大十几岁,当她是我的小妹妹。我们在一起说很多话,我也给她讲故事。那时候日子很美,春天,小区的公园里开满了花。我们在充满阳光的院子里走走停停,说很多话。玉米会唱歌给我听,她的歌声特别好听。玉米告诉我,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是快乐的。

后来,玉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我每天都去她家楼下等她,可总也等不到。我担心玉米病了,或者是自己出门走丢了。终于有一天我从她邻居金毛那里知道,玉米被哥哥咬伤了。因为玉米家主人买的骨头,哥哥吃完了自己那份,又吃玉米的。玉米稍微做了反抗,就被哥哥咬伤了。难过的是,玉米的爸爸妈妈在现场,就那么眼看着哥哥咬伤玉米却没有制止。

半个月后,玉米伤好了。她来找我时却哭了。因为她的爸妈和哥哥对玉米的排斥,让主人不堪其扰,玉米被送走了。玉米临走送给我一块她不舍得吃的骨头。

玉米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很长时间我都不敢去那个公园,玉米不在,花儿也不那么美丽了。

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狗,可我再也没遇到玉米。

狗老了也爱回忆。一些遥远的故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冬天的夜很长,梦醒时我会翻出很多回忆来打发时间。

我原来住的小区有一家有四只狗狗。一个妈妈,三个儿子。这家主人爱狗,没舍得把狗狗送人,他们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没有分离的痛,是很让人羡慕的事。

三兄弟渐渐长大,原来和睦的大家庭出现了问题。

狗妈妈有自己的房子,三只狗狗住在一起。长大后主人给他们买了不同颜色的房子。可他们兄弟总觉得别人的比自己的好看。于是,他们开始有了矛盾。哥哥不让着弟弟,弟弟也不尊重哥哥。我在隔壁经常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很让人不舒服。几次我去劝架都没有结果,狗妈妈看上去很无奈,总是唉声叹气。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狗妈妈死了。三兄弟都去争抢妈妈留下的房子,他们争吵,撕咬,嘴巴上沾着彼此的毛。

主人因为他们不团结,送走了大哥和三弟。留下老二。他们家一下安静了。安静地有点叫人害怕。

有一天我见到老二,他说大哥和三弟一去杳无消息。他很想念从前的时光。也为曾经的争吵感到羞愧。但时光不在,连一句祝福都没有机会。

今天是冬至后的一个上午。阳光很好,树上有停留的喜鹊。我想起了曾经的这些狗狗。我老了,出门少了,很少遇见熟悉的狗。有时候,怀念也是一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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