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赶到牙防所的时候，八点钟还差五分，挂号室的姑娘还没来上班，挂号窗口早已挤满了人，冲锋陷阵一般挤进去，把病历卡放到了窗口。牙防所很奇怪，病人从来不排队。排队的是病历卡，在窗口一字排开。挂号室的两位姑娘一上班，按顺序从窗口拿病历卡叫名字挂号。怕错过了自己的号，大家都围在窗口，却没一人想到应该要排个队。
挂好了号，把病历卡送到分诊台上，向护士姐姐说明了，我要找哪个医生。然后就等着叫号去各个相应的诊室诊治。
先生怪我：叫你早点来吧，总是磨磨蹭蹭的！
我说：怪我么！给女儿煎手抓饼，给你下面条，我伺候完小的再伺候老的，一早上尽忙着伺候你们爷俩！我给自己下一碗汤团，还被你吃掉了两个！
先生说：你不伺候我们俩，还想去伺候谁？
我说：就是，我不伺候你们俩，也是伺候别人，这样想想，我也就认命吧！
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快些，40分钟之后，终于轮到我们俩了，还是老规矩，找的是王医生，这是上周约好的时间。
在给先生补牙之前，王医生先给我打麻药，预备着十分钟后麻药上来了拔牙。
打麻药之前，我说，我这心里可真紧张唉！
王医生诧异地说：紧张啥？打了麻药又不会痛的。要算好了，连麻药都给你打的是无痛的。
啥？现在的麻药居然是无痛的？想想不就是拔个牙么，又不是没拔过。这一嘴的烂牙啊，估计撑不了几年，反正最后一颗一颗都得拔掉的。这样一想，我紧张个毛啊！大义凛然，往治疗床上一躺。
无痛的麻药果然无痛，王医生的技术果然不错，绷绷两下，那顽固的烂牙根就下来了。王医生拍拍凳子喊我起来，我含糊不清地说：这就完了？王医生说：完了啊！嘱咐我过了元旦再来拍片看装啥牙齿，问我：你是烤瓷牙还是种牙？我心想，现在咬着一嘴棉花也没啥可说的，含糊回答：到时候再说吧。
已经迟到半小时了，咬着个棉花球，赶紧去上班。路上摸出手机一看，满屏的微信信息。挑重要的信息来看：发了一篇稿子，收到一笔评委费。
嘴里含着个棉花球呢，忍不住咧嘴笑了。这刚刚拔牙出血呢，马上就发稿进账了。倒是收支平衡。
年纪活了四十多，嘴里又缺一颗牙。特意拍照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