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枫 落 》
(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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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啊妈只微笑着摇头,温柔地用糙手刮我小鼻子,
“啊妈的小枫真乖啊,啊妈不吃。”
眼里净是慈爱,瞬间晃过暗淡,那时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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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好似飘过啊妈的轻叹
“是啊妈不好啊……”
又是初春,光秃秃的树枝开始冒芽,各类花朵打扮起来,妖的妖、艳的艳。蝴蝶姑娘们也开始串门啦。
我发现,去年的衣物短了,裤角只到小腿处。
啊妈讲是我又长高了。
随着年龄渐长,我曾问过啊妈多次,我阿爸是谁?他去了哪?
只要提到啊爸,阿妈每次都很暴躁,气汹汹地吼:“他已经死了!死了!”
我不甘心,我超想知道关于啊爸的一切,可惜每次都只能耷拉脑袋。
真的!我好羡慕那些个有啊爸的小朋友,可以骑在他们啊爸肩上,像个小王子,俯瞰自己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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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高了一节。
这天啊妈回家早,我便跟着啊妈去割些芦苇杆,弄成扫把卖。
啊妈讲:“这次你刘孃孃预定好多扫把,等收到钱,你就可以去学堂喽。”
我听了,贼高兴,两腿蹦起,像只热锅里的青蛙,手晃着,脚跳着,转着圈,不同的是,我这开心事。
是啊!我期待好久的事,终于有了着落。
不然每次看别家孩子背着自个的书包,一蹦一跳上学。
我却只能眼巴巴地瞧望,等收到钱,我就不用羡慕他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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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跑过,芦苇荡扭动腰肢。
我与啊妈先把芦花杆从半腰砍下,再用芦苇叶接起捆成束,小几束再绑大束,摇落芦花,让脏垃圾与灰尘抖下后,扛起回家去。
到了家,红霞铺了满天,有些云羞答答地踱着。
我干劲十足地帮啊妈干着活儿。
先是双手捧着芦花杆,相互撞打,再把芦花杆搭在木架上暴晒。
两三日后。
差不多晒干了,便把芦苇杆收起,去除包裹的芦苇叶和杆,10杆左右绑成一束。
把竹片放进锅里水煮10多分钟,随后固定在木桩上,把一束束的芦苇花,从木桩上竹条的最外向内转推着扎绑。
叠一束,便削薄些杆,再叠加一束,再转动着绑,3-4束后,差不多了。
再从杆的竖条中间,把竹条穿插进去,多缠绕几圈牢固一下。
最后再把扫把上的苇花用剪刀修剪整齐,热乎乎的芦苇扫把便这样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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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扫把细密,故能把灰尘清扫干净,所以好多个人家都爱用。
我两臂箍着芦苇扫把 一捆捆斜靠在墙角。
一切干完后,夜披上了黑黢黢的外套。
屋里点了灯,暖红的光填了满屋,我和啊妈洗手后,就着早上的冷菜,热了下吃起来。
肚子饿,即便粗茶淡饭,吃着也特香。
晚上我躺在木床上,想着不久后就能上学,内心激动、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是顶着黑眼圈爬起的,啊妈还揶揄我咋滴一天就变了熊猫眼。
我咧嘴嘿嘿地笑..
早早便把扫把送了去。
领钱回来,我在旁看着啊妈数着一张张的钱票票,内心雀跃,脑里预想着各种上学的画面。
啊妈带我到集市上买了些纸笔书、还有一个布织的单肩包,包屁股有两揪黑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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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刚满10岁。
阳光泄了一地,天明晃晃地。
我背着自己的新装备,一蹦一跳走。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村里的学堂。
青灰的瓦、泥红的墙,方方正正地摆在村中央一片阔土上。
四周是绿油油的草,平时村里的牛羊马儿都往这遛,也是小屁孩们常打滚儿的地。
运气贼好时,还能踩到一坨坨 黑糊黑、青绿、或是金黄的粑粑。
那时大家都会调侃踏到那人:“你走狗屎运喽”然后是一阵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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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放学钟敲响,门被推开。
“ 下课喽!”
调皮捣蛋的男孩们争先恐后的奔出教室。
我捧着书本,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因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上课特别认真,成绩也不错,很受老师喜欢。
今日老师站在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又夸了我。
说实话,我挺喜欢被人肯定的感觉,心里美滋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孩子们的世界也不例外。
有人喜便有人怨。
越受老师喜欢,就越有人嫉妒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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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蒙蒙细雨后,天放晴,一座彩虹桥搭在天上。水滴在绿叶上滑行着,滴答跳到地上。有些跑到沟里,有些躲进土里。
地上不一的坑洼里灌着水,蒸汽缓缓上升。
放了学。
我和村里的小孩们在踢求,发球时球不小心擦过大壮,在他衣服留下小印子,我跑去替他擦拭,他不让,眼里尽是愤怒和鄙夷。
我再怯怯地向他道歉,他也不受,依依不饶,嘴里开始吐着毒。
“狗日的杂种,杂碎,老子看你不顺眼久了,长得和女人似的,就和你啊妈一样,脏得很,未婚先孕,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
噼里啪啦,越骂越扎耳。
像大蜂刺进耳里,越扎越深。
平时我比较怯懦,能让则让,因为啊妈常教导我,做人要会“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骂我可以,但他千不该万不该骂我啊妈。
听到他侮辱啊妈,我眼睛充血,手筋突起,胸口堵着气,呲起牙,像一头疯牛、拳头带着风挥向了大壮。
“啊!”
不准你侮辱我啊妈,你胡说,你胡说!我要打si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