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出走

楔子

坐在窗边,听着黄雨篱的《癫痫》,身上酸软疲乏,短短不到半月时间,经历如同过山车,“上坡道,下坡道,没想到”统统经历了一遍,思绪繁杂,心里漠然,有太多想要记录下的东西,一时又不知该从何下笔。

故事的开始应该始于一次突如其来的机遇,让我想就此开启人生新的道路,但就在自己本身惶恐不安,缺点勇气的当口,老妈却依然固执地坚持原来追求稳定的老思路,一连翻连珠炮似的轰炸,让我心灰意冷,无可遁形,脑子一热就开始了这一次的江浙沪之旅。这是真正意义上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规划,没有预算,只是一心想着,“走吧,管他去哪儿呢。”于是乎就买了高铁票,无所忌惮地出发了。

一路下来,可能就是因为毫无计划,所以一切都是新奇的样子,初初遇见的这些、那些倒是为自己平添了几分勇气和自信,“原来毫无计划,我还是可以做得到。”或许人生路最重要的就是迈开步子去尝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在自己对未知的恐惧和自己为自己设置的一切藩篱中踟蹰不前,结局往往不是被现实所打败,而是被自己消极的幻想所打败。

在520的日子向着未知的地方出发,拿着姐给的表白红包在高铁上自己乐开了花。一周时间,漫无目的地辗转了三个城市,而每一个城市于我而言都有一个特定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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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梦想

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耳闻了上海的繁华与潮流,那一天自己猛然闯入了这个繁华的都市,除了瞪大双眼审查每一个角落之外,似乎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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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中的上海,繁华与情怀交融。万国建筑群在夜色中的光辉,田子坊老街巷中深藏的剪纸艺术,上海迪士尼乐园中走心的设计和服务体验……无一不在彰显着繁华与情怀。上海的繁华在于目之所及之处都会让你看到喧闹的街市,匆忙的行人,呼啸的轨道交通,夜晚的灯火辉煌,虽然这是所有大城市的普遍景象,但上海却把这一切体现得更加生动,更加紧凑。其中有一点值得注意,那便是在这一切繁华的景象中又巧妙地融入了上海独有的文化气息。也许是小街道上一路高大繁茂的梧桐树所投下的破碎光影,也许是无心抬头发现的一些画眉鸟笼和开得热闹的红白小花,也许是车库门上大写的“开”字和旧墙上挂着的门牌和信箱。繁华与情怀的交融无声无息,不多不少,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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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对于许多青年人来说是梦想的发源地,因为这个城市里有更多的就业机会,更好的发展平台,更加便捷的生活设施条件。北上广的逐梦故事也多得数不胜数,励志的情节在鼓舞人心的同时又让人唏嘘喟叹。但上海于我的梦想而言与其说是发源地,不如说是催化剂。看着眼前的一切繁华与美好,我心中萌动的是想出走的心绪,想去目睹更多的繁华,感受更多的美好。早已油尽灯枯的梦想在迪士尼的灿烂烟火中,在黄浦江外滩边的灯火辉煌里猝不及防地死灰复燃了。

原来,一直以来,有些梦想从未放弃过。


苏州  梦境

“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温庭筠的这首《句》从我初学开始就承载了我对于江南水乡的一切畅想。“画船听雨眠”想想就该如何舒心惬意,无忧无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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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梦中的江南,青砖黛瓦,濛濛微雨,轻烟缥缈。屋檐的雨柱敲打着润滑的青石板路,小小的一棵绿色植物,执拗地生长在瓦砾之间。船夫身披斗笠摇着小木船在狭窄又贯穿四处的水道中缓缓穿行,女子撑着油纸伞在桥头伫立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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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幻想的每一帧画面里,江南无雨就放佛失了生命,而我初到苏州的那日清晨恰好微雨,真是感念老天的眷顾。苏州的老城满目之间青砖黛瓦,没有一幢高楼大厦突兀地横亘眼前,这一点真是让人心生欢喜。眼前的一切都是想象中的样子,当梦境变成了现实,一时竟有些恍惚,跨过了千年,初见苏州,还能窥见一些她原来的模样,心里只有无限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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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苏州的喜欢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初见一眼便倾心不已,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苏州就像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文雅之余还透着风骨。这里不似上海一般繁华热闹,一切都是静静的,秩序井然的,画面的每一个转换都充满了惬意与格调,仿佛只要随便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一杯清茶,两本小书,就能让人受用不尽。

原来,有些喜欢可以如此安静美丽又毫无道理。


杭州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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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杭州”、“西湖”,这些早已耳熟能详的名词突然将它们的真实模样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但于我而言,起初的遇见却是满怀着失望的。因为外显的西湖像极了翠湖,脏脏的水质,不大的几片荷塘,几只时飞时落的水鸟,让人游兴恹恹然。然而坐上了绿皮观光车之后,接下来的遇见却让我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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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闻莺、花港观鱼、曲院风荷、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西湖十景”在我们暴走了十几公里之后,遇见了七个景观,同时也“遇见”了许多名留史册的风云人物,每一个遇见都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心情。有对岳王尽忠报国的敬佩,对苏小小佳人薄命的惋惜,对林逋“梅妻鹤子”的赞叹,也有对苏轼“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开阔胸襟的叹服,还有对白居易写下“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亲切感。毫无计划可言地四处乱走,却一不小心遇见了这么多书本上的人和事,当这一切鲜活地呈现在眼前时,我兴奋得就像偶遇了多年不见的挚友,亲切感涌上心头,只想拥抱着大叫,向全世界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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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于我而言向来是一个美好又神奇的词汇,我的生活因“遇见”而不同,多做少想,生活在继续,相遇在远方。

原来,有些遇见可以让人兴奋得只想尖叫。


后记

扎西拉姆·多多是我最喜欢的诗人,她曾在《五月出走》里写到:“让我暂时作别你眼里的山明水秀吧,独自走走,哪怕跋涉。一直向西,一直向西,穿越沿途的寂寞山水,到达一个我自己的地址……如果有一天在陌生的路上遇见,请勇敢地向前拥抱我,说好久不见,你想我。”多年前读到这首小诗就有了五月出走的冲动,今天五月出走终是成行了,还走得如此出乎意料,义无反顾。也许当心无所求地放空自己去做一件未知的事情,收获的自我成长与对话要远远大于目的导向、利益驱动的最终结果吧。

曾经的我没有独自旅行的勇气,也不太理解奶茶酷爱独自出行的执著,现在的我好似明白几分了,想必下一次的出走我就能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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