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的最主要病因的发现,是最出乎医学专家意料的。
甚至在发现这一最主要病因的,医学研究团队内,也有许多成员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一联系。
背后的原因嘛,作者所说的这句话,就可以完美地表述:
我们对统计相关性的直观敏锐度,就像人类眼睛的敏锐度一样,通常在边缘部分最佳.当某一罕见事件与另以罕见事件叠加在一起时,它们之间的联系就显而易见了(P472)
当一种疾病的风险因素在人口中变得如此高度流行时,这种因素就会吊诡地渐渐消失在背景中,成为听不见地噪音(P473)
要想理解这一段叙述,需要了解当时香烟大流行的背景
最初是一个"天才“的发明:一小撮烟草,加上一片极易燃烧的纸。
这种方式方便快捷,适合士兵们在战斗间隙,忙里偷闲地来一根。缓解已经被战斗冲击的过猛的神经。
随着士兵们战后返回家乡,这种癖好被带到了他们所生活的地方。
图片来自Imperial War Museum官网
这种方便,能够超过比例快感的习惯,很快就像病毒一样传播。
仅是在美国,1900年的时候,每年就消费35亿支香烟和六十亿支雪茄。1953年,每个人的年均消费量达到了3500支左右。平均每个美国成年人每天要抽上10支烟,英国人12支,苏格兰人20支(P471)
可想而知,在这种几乎每个人,每时每刻烟不离手的情况下。说抽香烟是导致癌症的重要原因之一,一定会被人狠狠地嘲笑的。
事实上,最开始研究这一联系的研究者,都是抱着指出吸烟者增多与肺癌发病人数增多是完全无关的两件事,而开展对照实验的。
但最终,它被英美两个不同的团队,在不同时间内,被坚实地被研究了出来。
1947年的初冬,英国政府的统计员警告卫生部,一种未预料到的”流行病“正慢慢地在英国浮现:在这之前的20年间,肺癌发病率几乎上升了15倍
图片来自于www.londontopia.net
1948年,英国政府相关部门,委派两位医学研究员布拉德福德希尔(Austin Bradford Hill)与理查德多尔,研究在无数可能的病因中,哪一个是最主要的。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统计训练,完全没有抱着要找到一个明确病因,这样的目的来实施。
于此同时,在美国纽约,也有一位年轻的医学生恩斯特温德尔(Ernst Wynder)执意研究吸烟与癌症的关系
图片来自eaby《吸烟研究》的封面
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无聊,不值一提的想法。只有他的一位导师,埃瓦茨格雷厄姆,一位医术精湛的外科医师,同意了他这项研究
图片来自Becker Medical Library官网
但其实格雷厄姆也不相信这一假说,同意这项研究纯粹是因为他的开放心态
他同意帮助温德尔做研究,部分原因是为了能最终推翻这一联系,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问题。格雷厄姆还认为这个试验能让温德尔了解研究设计的复杂性和差别性,从而让他能在未来设计出一个查明肺癌真正风险因子的实验(P478)
至于为什么温德尔这么执着于这一联系,将在讲述实验后揭示。
因为英国团队的研究方法更加严谨,在这里就主要根据ta们的研究来进行讲述:
当时,英国的公立医院系统保留了六万名注册医生的档案。
每当有医生死亡的时候,就会把死亡原因记录在案。
多尔和希尔先根据注册在案的医生信息,先大规模的给ta们发送调查问卷
一大堆问题中保留着,是否吸烟的问题。以此打掩护,使调查问卷不至于太突兀。
每当调查者中,有去世的消息时。他们就收集去世医生的信息。看有多少人因为肺癌死亡,因为肺癌而死亡的医师中,又有多少是吸烟者。
最后的结果是这个样子:
从1951年10月至1954年3月的29个月里,多尔和希尔的原始人群中有789例死亡报告,其中36例死于肺癌
(P486)
当统计吸烟者和非吸烟者因肺癌死亡的病例时,相关性一目了然:所有36例死亡都发生在吸烟者中。两组的差别如此明显甚至都不需要用复杂的统计学度量来辨别。设计这个试验本是为了给肺癌起因提供最严格的统计分析,但是现在连初等数学都没派上用场就完成了证明。
(P487)
纽约的温德尔和格雷厄姆的研究更简单,询问患有肺癌者的吸烟史。也毫无疑问,把矛头指向了抽烟这一习惯。
发现了这样的习惯后,两个团队中的吸烟者,不约而同选择了戒烟。甚至纽约团队中的格雷厄姆,虽然戒烟,也于几年之后被诊出肺癌。最终死于肺癌。
这些实验一开始几乎没有人感兴趣。在开始的会议上,那些发病状况离奇的癌症,才获得了医师们的注意。
这也引发了在讲述开始的阶段,那个伏笔:
- 为何只有纽约团队中的温德尔,那么执着于吸烟史与癌症的联系?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拥有如此强大的预测力?
其实这个动力,也是因为巧合而引发的。
温德尔在医学院外科实习时,曾经亲身解剖过一位身患肺癌的男子尸体。
图片来自www.shorpy.com
他曾是吸烟者,像大部分吸烟者的尸体解剖结果一样,他的体内已经遍布瘢痕:细支气管沾染了焦油,肺部被煤烟熏黑。主治外科医生并没得出什么结论(像大多数外科医生一样,已经看不到这种联系)。
但对于从未见过这种病例的温德尔而言,癌症起源于煤烟污染的肺部这种影像挥之不去:两者之间的关系简直就像站在他面前瞪着他看一样。
这其实也印证了文章最开始的说法:人们在了解未知的原因时,更倾向于从罕见事件中找到联系
对于温德尔来说不熟悉的肺癌病例,和身体内部焦黑这一可怖场景联合在一起。这种强烈的未知,很难不让人去尽力找到原因,使认知平衡。
不然,这种状况的持续存在,会让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一种生存不确定里,焦虑不稳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相反的方法实行:运用想象力,使隐藏在惯常生活中那些,难解问题顺利找到联系,进而解决呢?
想来想去,如果单纯是用想象力,因为可能的原因太多,如果每一个都寻找强烈情景的话:
- 耗费的时间太多了
- 即使能全想完,也只是无数的故事。没有逻辑和经验做支撑。无助于探索未知
只有这种情况适合这样的思考:
知道一类事物,在以前的样子,以及现在的样子。
把这两个不同时间段差异做对比,试图思考背后引发它们变化的原因。
比如:
- 现在的观念和古代的观念
- 现代的生活与古代的生活
- 现代的器物与古代的器物
差异之大,一定会对之中的联系感兴趣的。
这也是一个在习以为常生活中,找到有趣地方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