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把油库钥匙交给周师傅,会后去油库和周师傅做个交接。”科长威严的声音不容黄波有任何犹豫。
黄波从腰里掏出钥匙,取下一把,递给周师傅。
科长又对周师傅说:“周师傅,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周师傅一走,科长办公室的门就关上了。办公室呈长方形,两个科长相对而坐在墙的一侧,黄波的父母姐姐坐在另外一侧的长椅子上,黄波耷拉个脑袋立在门前,形成一个审判的局面。
科长对副科长说:“你说,还是我说?”
副科长:“还是你来吧,不完善的地方我补充。”
科长蹙蹙眉,抬头看着黄波,说:“黄波,知道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吗?”
黄波:“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堂堂的大学生对自己的行为举止就没有察觉,近来,好几个工人去打油,都反应说油库没人看管,我开始还不信,若不是你姐姐告诉我实情,我至今你以为你在失恋的痛苦中,你倒好,大学生,学子轿子,多少人羡慕你,多少人想了解你,结果你却不争气,上班时间溜号,这不是旷工是什么,今天当着你父母,姐姐,说清楚,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科长说这番话时,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边说边绕着黄波一圈。
副科长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黄波,有啥子想法说出来,是对我们的安排不满意,还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副科长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是什么好大学,平日里看不起科长这个老中专生,总觉得科长这个位置是他的。
“没有,真没有,只是觉得心里憋屈?”黄波有些扭捏,语调明显下降很多。
“没有?没有你上班时间出去打麻将?没有,你把大门虚掩,找你人找不到?”科长接过话茬,每说一句,右手背重重的拍在自己左手掌上。
“你这崽子,我看你是不老实,从小到大,我没有打过你,总觉得你听话,懂事,随知你却让一个丫头给怎得五迷三道的,我问你,那么多好姑娘你不见,偏偏喜欢一个技校出来的,你安的什么心,想把我和你妈气死,你好提前接户口本?”
黄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黄波面前,边说右手食指在黄波脸上戳戳指指的。老父每戳一下,黄波的头躲闪向一边。
“说,上班时间打麻将,有没有这个事实?”黄父眼睛冒火,盯着黄波问。
黄波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副科长见状,起身把黄父拉回座椅上。
黄母扬着脖子,又是看老板伴,又是看儿子,每看儿子一眼右手的手绢就擦拭一下眼角的泪花。
科长回到座位,扫视了黄波的父母姐姐,说:“老哥老嫂子呀,你们也别伤心,黄波还年轻,年轻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都可以理解,咱们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本着治病救人的理念,黄波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在全科大会上做出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第二,下午就去生产工段报道,先从基层做起,一年时间,一年后,表现好,回生产科,表现不好,就留在下面;第三,这个月的奖金扣发,绩效成绩纳入年终考核。”
说完看一眼副科长,副科长知道该自己表态了,可他并不接话,继续问道:“二老有什么想法?”
黄波的父母互相看了一样,黄父扭头看一眼黄波的姐姐,努一下嘴。
黄波的姐姐说:“感谢二位领导的安排,对科里的决定我们完全支持,希望黄波在哪儿跌到能在哪儿爬起来,不给领导添麻烦,也让父母放心。”
副科长起身,站在黄波面前,说:“黄波,头抬起,看着我,第一,下去后要忘记自己是大学生,第二,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大学生,响鼓不用重锤,相信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