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里的电话
文/春儿
父亲节，一天都在想着，总该写点儿什么。看空间、朋友圈里全是和父亲有关的文字，更禁不住心痒痒的，可就是无从下笔。
晚上，离八点整还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这一刻，我正忙，忽然手机响，是母亲打来的。没时间接，就挂断了。半分钟后，又响，还是母亲。心里不禁焦躁不安起来，以为有什么急事。看电脑，八点整，立即起身离开机器，找个安静的地方，快速回拨母亲的电话。
手机一接通，便听到母亲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不是温柔的，而是带着怒火:“以后，你再不要天天玩手机了，会造成脑萎缩的！”这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我不会跟母亲发火的，而是笑着耐心听她继续骂我。
原来，母亲刚刚看了电视节目——《养生堂》，讲的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因不务正业，玩手机时间过长，而致使他得了“脑萎缩”。母亲被吓到了，一个不识字的乡村普通女人，却对知识很尊崇。
母亲的骂声还在漫游，如凉风吹过我的耳膜:“你说你，怎么就是不听娘的话？不吃早饭，还总是熬夜写东西，十点以后不睡觉，容易在四十五岁以前患上糖尿病……”真不知母亲懂得越来越多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我持续着笑声，这是锻炼耐心的很好的机会，岂能忽略而过？呵呵，还没过瘾呢。
“好吧，妈，你接着说。”我忍住坏笑，换做平静的声音。她也是不会轻易错过任何一次骂我的时机的:“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不让娘省一点心。几个孩子里，就数你让我操心最多。咋就不能乖乖地听话呢？……”手机突然中断了，怎么回事？我又迅速打了过去:“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于是我拨通了父亲的手机:“喂，爸，今天父亲节呢！”父亲呵呵一笑，回了句“就是！”
“我妈的手机怎么回事？是没电了？还是她又无意碰到哪个键了？刚刚我们正说着，怎么突然断了？”
父亲和蔼极了，说:“应该有电，我天天给她充呢。她又骂你了吧。你妈一天不发火，都不知怎么过。”
我这次真的是坏笑了:“爸，你是不是没和我妈在一个房间？要不然你……”
“嗯，我在厨房做饭呢。如果你妈在身边的话，我哪儿敢说她一句坏话呀。她还不把我活吃了才怪。”父亲的幽默，总是让我笑喷。
“不行，我还得再给妈打电话，她刚刚都没骂尽兴，否则憋心里气了，又要不舒服了。爸，先挂了！”父亲听完我的理由，也哈哈笑起来。
刚响了两声，母亲就接通了。“妈，刚才咋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她说:“不是你不乐意听妈唠叨，故意把电话挂了吗？”“冤枉啊！青天大母亲！你都还没骂过瘾，没骂尽兴，我哪儿敢挂电话啊？若让妈心里憋了气，又该身体不适了。”我的一番圆滑解释，终于让母亲也跟着畅快地笑了。
一通被骂的电话，让我收获到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感。母亲，娘，妈！父亲，爹，爸！两个至亲至爱的人，我是积了多少辈子的德，用何等的福气，才换来做你们女儿的机缘呀！
妈，我知道，你不会上网，你不会看到我的文字，也不会知道我睡多晚，所以我依旧会骗你说，我已经早睡早起了，我已经在吃早餐了，我已经开始听你的话了……当然，你也依旧不会相信我说的，依旧会骂我。我也依旧耐心听着，并且微笑着听。
——2016.6.20.凌晨时分
